李蕭寒停下腳步,回頭看她。
「你……」看到李蕭寒的眼神,長公主又是一瞬的怔愣,到嘴邊的話竟遲遲說不出來。
李蕭寒索性徹底轉過身來,他恭敬地沖長公主拱手,「母親還有何事要告知?」
長公主扶著身旁的桌子慢慢坐下,待她長長撥出一口氣後,這才緩緩道:「好,婚事由你自行做主,往後我不會過問,但瑩盈這個孩子,心性不壞,你……能不能留條後路給她。」
李蕭寒含笑點頭,可這個笑容竟在此刻讓人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還有什麼事是她不知道的麼,她記得寒兒打小就護著瑩盈啊,當初為了瑩盈還被那狼犬咬傷了手,怎麼如今就……
長公主一手揉著眉心,一手不住地轉著那佛珠。
李蕭寒回到雲騰院時,天已黑下,往常這個時候那小屋是亮著燈的,今日卻一片黑暗,他有一瞬的晃神,隨後很快想起,這會兒的林月芽應當是已經去了春和堂。
春和堂就在雲騰院裡,它背靠著主屋,與李蕭寒的睡房僅一牆之隔,可若是要步行過去,便得繞上長廊,行走一段距離。
到底還是不如小屋方便。
林月芽可太喜歡這種不方便了,以前和李蕭寒在一個院子,她每日都要提心弔膽,生怕哪裡行為不規惹了李蕭寒生氣,如今她自己單獨一個小院,身邊也都是她喜歡的人,別提多高興了。
春和堂只有三間屋子,主屋旁邊有兩間不大的耳房,左側那間當做庫房,平時不常用的東西都擱在裡面,另外一間稍大點的便是碧喜三人的臥房。
林月芽的主屋竟還帶著一間小淨室,她看見那浴桶時,臉上瞬間就揚起了笑容。
見天色暗下,林月芽便打算泡個澡,早些入睡。
季嬤嬤當真是腿腳不太好了,走起路來比年前還要慢,淨房裡面地上濕滑,林月芽沒讓她進去,小桃在裡面伺候,季嬤嬤便幫著碧喜一道整理床鋪。
「姑娘的腿是怎麼了,為何我見她走路時一拐一瘸的?」季嬤嬤往床帳上掛驅蟲的香囊時,問碧喜道。
碧喜瞥了眼淨房的位置,一時也不知該不該說那些事,季嬤嬤見她這樣,便將她手拉住,語重心長道:「我知道咱倆之前有過隔閡,說到底還不是為了姑娘,如今咱們都是在姑娘身邊伺候的人,一榮俱榮,一損俱碎。」
碧喜點點頭,這些道理她都懂的。
季嬤嬤見她聽得進去,便接著道:「你也瞧見,老夫人和長公主不算對付,如今府裡三個表小姐,哪個不是衝著雲騰院來的,咱們若是不能齊心,往後的日子不會好過。」
碧喜知道季嬤嬤在侯府的時間長,見過的也比她要多,之前的那些不愉快,若說一下就忘記,那也不現實,可她也不會傻到和季嬤嬤對著幹。
碧喜笑著沖季嬤嬤道:「嬤嬤放心,從前都是我不懂規矩,如今季嬤嬤來了,便要好好教教我。」
季嬤嬤笑著應下,又朝碧喜手裡塞了一對兒精緻的耳墜,這都是她年輕時得的賞賜,如今她上了年紀,小姑娘這樣的東西便也不常戴了,與其放在盒子裡生灰,倒不如拿出來買個情面。
碧喜欣喜收下,從前的那些事便不提,兩人又開始一面收拾東西,一面低聲得聊了起來。
碧喜將她知道的事,都與季嬤嬤說了出來,她也清楚,季嬤嬤是林月芽的表姑母,沒有害她的道理,如今又在一個屋簷下,沒有什麼不能與她說的。
季嬤嬤聽到林月芽那腿是李蕭寒打斷的時候,當即就將手上的褥子往床上一扔,氣憤道:「侯爺怎能做這樣傷天害理的事?」
碧喜嚇了一跳,趕緊就拉她,「嬤嬤您小點聲啊,你不知道這牆後面就是侯爺的睡房麼?」
季嬤嬤氣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