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寢宮不該是李蕭寒伸手的地方,他能幫的已經幫到,剩下便看裴懷自己如何去做。
李蕭寒便也趁此機會提醒道:「殿下答應臣的事……」
「大可放心。」裴懷知道李蕭寒是在說他與九公主的婚事,便擺手道,「十五之前,此事便會解決。」
出宮後,李蕭寒便對夏河吩咐道:「只將夏冗留在西州,其餘人全部去查陸淵下落。」
林月芽懷有身孕,便是假死從他身邊逃脫,她也絕不可能獨自離開。
找到陸淵便能找到林月芽。
「侯爺。」夏河欲言又止,最後還是小聲詢問他,「柳氏那裡的人也要一併叫回來麼?」
這三個月李蕭寒渾渾噩噩,竟險些又將柳氏忘記。
柳梅是林月芽的母親,在他打算娶林月芽的時候,就已是派人去樂城尋到柳梅,那時柳梅重病纏身,再加上天氣漸冷,不敢輕易帶她上路,於是李蕭寒便命人先將柳梅醫治,待身體允許的情況下,再將人接來上京。
李蕭寒問:「柳氏身子如何了?」
夏河道:「據樂城送來的訊息,柳氏得知林月芽在侯府過得安穩,如今身子已經大有好轉。」
「將她接來,路上小心照料。」
「可是,林姑娘……」
夏河也不知李蕭寒到底在做什麼打算,不等李蕭寒責他,他自己便沒有繼續說下去,他乾脆拱手直接道:「是,屬下這就差人去辦。」
這日之後,李蕭寒每晚都會宿在春和堂,等待著各地送來的訊息。
然而等了許久,都未得到任何關於陸淵或是林月芽的蹤跡。
兩人就如同消失一般。
林月芽躺在沙土上,渾身濕沉地緩緩閤眼時,她以為這一次恐怕是真的要離世了。
從閤眼到意識散去,明明只是一瞬的時間,她不知為何能夠想起許多過往。
她想起兒時,想起母親,想起季嬤嬤,碧喜……
最後出現的人是李蕭寒。
她看到李蕭寒坐在高頭大馬上,那張俊美的面容還如從前那樣高傲,眉宇間卻是藏不住的欣喜,他牽著喜轎中下來的女子,與她一起步入侯府。
就在喜蓋掀開的剎那,畫面迅速流轉。
最後定格時,她看到的還是李蕭寒,然而面前的李蕭寒卻又似乎同往日皆不一樣。
他面容不老,頭髮竟已花白。
他手中持著一柄利劍,上面還滴著鮮血,而地上躺著的人中,林月芽看到了陸淵的身影,還有葉默,還有季嬤嬤,碧喜,春蘿……
林月芽驚叫睜眼。
「你醒了?」
女子靈動的聲音在她身旁響起。
林月芽額上滲出一層細汗,碎發被汗水浸濕,就貼在臉頰上,她倉皇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面前是一位頗為眼熟的女子。
這女子眉眼深邃,鼻樑高挺,面容上的神情不似中原女子那樣溫婉含蓄。
她衝著林月芽笑,笑得是那樣的恣意灑脫,「巫醫一會兒就到,你要是不舒服,先忍一下。」
方才驚醒時,聽到短短一句話,林月芽還未反應過來,這會兒在聽她說話,林月芽便能聽出,她說話時的語調有些古怪。
她心裡暗忖,眼前的女子絕非中原人,極有可能就是喜果口中的婼羌人。
婼羌國與大齊一河之隔,她能被他們救來,並不奇怪。
只是這女子怎會如此眼熟。
還不等林月芽詢問,那女子便自己先說了,「我叫若依蘭徳,你叫什麼呀?」
林月芽剛一張嘴,便覺得喉嚨發緊,她忍不住咳嗽起來,一旁的侍女倒來一杯水遞到她面前。
林月芽稍稍緩了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