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恍若未聞,腳下生了釘子一樣的固執,沉默寡言的表示抗拒,態度十分明確了。
盛弋無奈,末了也只好換鞋進去陪他一起吃。
說是陪,其實也就是看著許行霽吃,林瀾到了三月份市內就不再給供暖了,幾百平方米的房子一個人住,極其的清冷,空曠,疏離到彷彿空氣裡都有一股消毒水的氣味,但盛弋知道那只是錯覺。
畢竟是住宅,還是和醫院有區別的,怎麼可能會有消毒水的味道呢?
但這般信誓t 旦旦的『以為』在看到許行霽手背上那十分鮮明的青紫時就被打破了,盛弋目光定住,忍不住問:「你…生病了?」
「嗯。」許行霽注意到她的視線,垂下眼睛淡淡的答:「胃疼,吊了兩天水。」
「哦。」簡短的兩句話後,又是沉默。
盛弋發現接近『撕破臉』的兩個人無論再怎麼偽裝,也是破掉的鏡子粘不起來的尷尬,愣是要湊在一起,也總是難看至極的場面——或許她今天根本就不該來。
三年前的誤會自她心中而起,今天因為一個意外破除掉了,但其實也改變不了什麼。
她和許行霽的結局已經註定,三年前的各種因果都是往事如煙,影響不了現在,自己也不該一時衝動對他帶著『愧意』就過來了。
盛弋心裡默默地檢討著自己,正琢磨著怎麼告辭,就聽到對面的許行霽開了口。
他心不在焉的喝著粥,忽然問:「問你個事兒。」
「嗯。」盛弋回神,脊樑骨不自覺的微微停止:「你說。」
許行霽側頭想了想:「你休假這兩天,有去哪兒放鬆麼?」
盛弋一怔,不懂他為什麼會問這個問題,但還是搖了搖頭:「沒有,就在家了。」
許行霽突然笑了,黑眸裡像是糅合了各種情緒,五味雜陳。
「有什麼事麼?」盛弋被許行霽笑得莫名有些心慌。
「沒什麼。」許行霽修長的手指捏著塑膠勺子,無意識地攪動:「就是沒想到你現在這麼會說謊。」
如果不是因為想她想的厲害,大晚上的又開車到群杉門口去蹲點,也不至於……看到於慎思送她回家,然後他們兩個人相談甚歡的場面。
許行霽至今還在後悔自己那天為什麼要去,如果不去,也不至於看到眼睛生疼,就連夢裡都是盛弋對著於慎思笑的溫溫柔柔的畫面了。
夢裡有這個,那當然是睡不著。
也沒辦法和以前一樣缺根筋似的完全投入工作,心煩意亂,大半夜坐在地板上喝冰啤酒,他的胃當然經不起這麼造,第二天就宣告陣亡了。
盛弋聽到他帶著刺的話皺了皺眉,想著不和病號計較,她再次告辭:「你慢慢吃,我先走了。」
許行霽『啪』的一聲放下勺子:「你是不是覺得我很無理取鬧?」
盛弋不再回話,站起來就要走。
結果下一秒許行霽也跟著站起來,長腿邁了幾步就攔在她面前:「說走就走?盛弋,你到底是來幹什麼了?」
許行霽比她高了許多,盛弋才到他肩膀而已,雖然清瘦但一道高高的暗影籠罩下來,還是給人極強的壓迫感。
尤其此時此刻,她能感覺到許行霽的情緒並不理智。
「我說過了,我就是來看看你。」盛弋不想刺激他,硬著頭皮柔聲解釋。
但她的低眉順眼在許行霽看來則更加刺眼——自己現在究竟是什麼樣子?她看起來都怕他了。
「你為什麼來看我?你對替身都這麼好麼?」許行霽冷t 笑,一步一步慢慢的靠近盛弋,直把女孩逼的不斷退後,最後靠在了牆上,退無可退。
「許行霽。」盛弋秀眉蹙起,盈盈眼底亮晶晶的:「你能不能不要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