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都濕了,身上也很冷,但盛弋彈琴彈的忘我,沒有察覺。
甚至門口傳來動靜,有人進來她也沒察覺。
盛弋只是在彈琴,她好久沒彈琴了,她好想彈琴,專注的,不顧一切的……直到落下最後一個音符。
室內重歸安靜。
女孩兒全身的力氣彷彿都洩了,她呆呆地坐在鋼琴前,不知道在想什麼。
身後想起突兀的掌聲。
不知道什麼時候進來的許行霽邊鼓掌邊走向鋼琴邊:「原來你會彈琴啊,還彈得這麼好,我以為……」
剩下的話在看到盛弋紅紅的眼睛和臉上的淚水時戛然而止。
「怎麼了?」許行霽莫名感覺呼吸都一滯,他長眉微蹙,半彎下腰用指腹給盛弋擦眼淚,輕聲問:「怎麼哭了?」
「我想我媽媽了。」盛弋柔軟的聲音有些啞:「我想她。」
如果莊青還在,她也不至於差點被□□需要有人在身邊的時候,卻連一個可以依靠的人都找不到。
世界上所有人,大概只有母親能無條件站在孩子這邊保護她的。
不講道理,也不需要時間,藉口。
「許行霽。」她扯著他的衣角,又哭起來:「我想我媽媽了,我好想她。」
這是盛弋第一次在許行霽面前崩潰,暴露出自己所有的情緒,以至於這突兀的到來時,許行霽一時之間都不知道該怎麼應對。
他這輩子就沒哄過女孩,對女孩的眼淚無論大的,小的,他心裡只有厭煩,而相對的是第一時間轉身走人。
但許行霽知道他現在心裡的聲音是不想走,他想哄她。
因為自己這乖巧的老婆……現在看起來格外的招人疼。
「不哭,別哭了啊。」許行霽清晰地感覺到懷裡的女孩兒正在抖,卻不想讓他走開,於是男生脫下身上的西服外套,站在盛弋背後輕輕地給她擦濕漉漉的頭髮:「你想她,那我們就去看她。」
他娶盛弋的時候就知道盛弋的母親已經死了,在盛弋十二歲那年就死了,葬在南山公墓。
我們…去看?
盛弋怔了下,回頭看他:「你要和我一起去麼?」
「一起啊。」女孩兒的眼睛就像是害怕被人拋棄的,一隻濕漉漉的小狗,眼淚能把人的心臟都泡軟了。
許行霽以前從未經歷過,不知道女孩兒的眼淚這麼有『攻擊性』,簡直是無形的武器,他也只好投降,聳了聳肩:「我們不是夫妻麼。」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現在的盛弋無比脆弱——她幫了他那麼多次,也該輪到他幫幫她了。
失去母親是很痛苦的一件事,他明白,雖然他從來沒有和盛弋一樣思念過他那死去的母親,那個瘋婆娘,但他也理解她。
盛弋今晚第一次笑了笑:「謝謝。」
她一直有一個願望,那就是想讓莊青看看許行霽,真的很想。
「那就別哭了,花貓似的。」許行霽颳了下盛弋的t 鼻子,又問:「今晚真就是因為想媽媽哭的?不是因為別的事?」
盛弋愣了下,想起來洗手間內可怕的王森,她身上又有些冷,可吸了吸鼻子後還是搖了搖頭:「沒有了。」
「行。」許行霽把人抱起來到臥室床上,拍小孩似的拍了拍她:「睡覺吧。」
他們手機裡都有一排來自於對方的未接來電,但同時又都心照不宣的沒有去問,很默契。
因為從對方的反應中就能得到了,無非是一個沒看到,一個沒心情接。
不是什麼大事,沒必要問。
第二天,盛弋去公司的第一件事就是在電腦前手打舉報信。
她昨天想了大半宿,決定要實名制舉報王森,五百強的企業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