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子漠:“我殺人能給我遞刀的。”
齊玉問這話之前, 自己想過十百種答案,有容貌好的,有雙手完美的, 也有性格明快的, 季子漠給的這個答案,齊玉從未想到過。
他手拿著帕子, 怔楞了半晌,季子漠自己抬手摸了下頭髮,乾的差不多了, 就回身瞧著他樂:“嚇到了?”
齊玉看向他:“你說真的?”
季子漠點頭:“當然,大晚上的我跟你開什麼玩笑。”
齊玉:“哪怕你是殺無辜之人,也要幫你遞刀?”
季子漠舌尖舔了舔牙齒, 糾結了一瞬:“我是這麼想的,不過世界上不會有這樣的人。”
“怎麼說呢!我自我感覺自己不是大惡之人,但是可能有時候做事就顯得過了線,你也好,旁人也好,就會覺得我心機深沉, 怕不怕我另說,總歸是對我起了防備,唯恐我背後插刀。”
“如果是為了現實吃軟飯, 我覺得和誰過一輩子都行,反正我也不想有什麼出息,如果是真的和另一個人組成一個家,我當然希望家裡是溫暖的,沒有隔閡的,他不會防我, 不會怕我,哪怕我有一天變的面目可憎。”
在齊玉的書房,他下意識奪回去的賬本,在齊家祠堂,齊玉眼中劃過的驚恐,他自己都沒發現,季子漠卻看了個分明。
也就是現在是齊家沒了,要是依舊富貴著,季子漠想,他應該是被防備著的。
被防備的日子季子漠已經過了許久,他習慣了,卻也累了。
為了鹹魚生活,被防備就被防備,也無所謂。
但是若是真的愛上一個人,那個人也剛好愛他,他希望,那個人看透他骯髒黑暗的心臟後,依舊愛他。
齊玉是個多心的,季子漠的話若有所指,他不由的想起書房的事。
想解釋又不知如何解釋,他不是想防備季子漠,他當時就是他也不知怎麼就奪過了他手中的賬本。
是防備嗎?齊玉不敢承認。
原就不知怎麼說話的人,現刻嗓子口如被泥漿堵住,那顆心落到了一旁的炭盆中,被燒的噼裡啪啦,疼到痙攣。
蠟燭垂淚,微火被陣風吹滅,餘煙蜿蜒而上,最終消散在空中。
隔了一間堂屋的兩間房,兩個人躺在床上望著黑壓壓的房梁,不知道各自想著什麼,過了好一會,才撐不住睡去。
翌日一早,霧濛濛的白籠罩著天空,季安的事還未解決,季子漠也不好去縣裡。
現下年關,季子漠也沒把握能找到什麼快速來錢的法子。
院中有根繩子,繩子上晾著幾件衣服,已經被凍的硬邦邦。
齊玉推開門傻了許久。
季子漠打著哈欠走出門,倚靠在門檻上欣賞了下齊玉變幻莫測的神情。
“昨天還有熱水,我洗自己的衣服的時候,順手把你的也洗了。”
說實話,季子漠提著齊玉衣服的時候,也是猶豫了挺久,他是不在意給齊玉洗衣服,就是怕齊玉不好接受,畢竟褻褲上還殘留著那啥。
但是不洗吧,又顯得很刻意。
丟吧,現在家裡沒這條件,他給齊玉買的這些裡衣可都是選的好料子。
最後放在熱水裡泡了下,想想兩下洗出來得了。
季子漠:“就順手,你不是之前也幫我洗過,有來有往。”
齊玉淡定的神色實在是穩不住,變來變去沒個定數。
這怎麼一樣,他的褻褲上都是斑駁痕跡,季子漠別說不是他真正的夫君,就算是,也不能幫他洗這個。
季子漠沒當回事,讓齊玉自己尷尬著,有時候尷尬多了或許就破罐子破摔了。
季子漠徑直走到了廚房,看看還有什麼能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