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今年過年我一個人回去拜年,明年再接他們過來,明年過來又能看孫子又能抱外孫。”趙西平開口,“今年爹孃過來,要是知道你要去走商,二老心裡又要犯嘀咕。”
隋玉沒說話,她抬手拍下他的腿,帶著讚許的意味。
小崽拽著他爹的褲腿想要站起來,隋玉跟趙西平都不搭手,低著頭默默地看著。
到底是月份小了,骨頭還沒長成,他憋紅了臉都沒能站起來,趕在他張嘴大哭的前一瞬,趙西平伸手抄起孩子。
小崽眨了眨眼睛,他閉上嘴,嚥下了哭腔。
隋玉笑了,“真好哄。”
“真是個傻的,好糊弄。”趙西平摟緊小崽,摸了摸他的小腦袋,跟隋玉說:“瞧瞧我們兒子,這是我們的,生下來棒槌長的小兒,竟然養這麼大了。”
隋玉望著小崽,眼神溫和又慈愛,在他身上,她看到了生命的驚奇。
小崽伸手要娘抱,隋玉伸手接過來,她摟著他親了親,孩子清澈的眼睛倒映著她的模樣,她的眼睛裡裝著他。
“崽崽。”隋玉喊一聲。
小崽眉眼彎彎,他有些害羞地笑了。
隋玉愛死他了,又喊一聲:“崽崽。”
小崽笑著往她懷裡藏。
隋玉抱著孩子笑出聲,她笑得宛如淌蜜的漿果,升到頭頂的太陽在這個小院裡都失去了光芒。
阿水從門口路過,她放慢腳步,安安靜靜地多看兩眼,腳尖一拐跑遠了。
趙西平抬頭看一眼,又側目看向身旁的妻兒。
甘大甘二、張順和李武都走了,給河對岸奴隸送飯的活兒就落在趙西平和李木頭身上。
飯桶落地,奴隸哄搶,趙西平一腳踹倒一個,高聲斥道:“排隊,一個個來。”
有了震懾,這群奴隸摁下蠢蠢欲動的手腳,一個個排起隊,伸長脖子盯著前面的人,深怕桶裡沒飯了。
上個月累死兩個奴隸,剩下的二十一個奴隸分完四桶飯,戍卒們的飯菜才送過來。
“趙千戶,我們也在你那邊吃算了。”之前在河邊挑水的戍卒開口。
“你們去跟管事說,讓他給錢。”趙西平看向坐地狼吞虎嚥的奴隸,他們宛如沒牙的嬰孩一般,吃飯吃菜嚼都不嚼,扒進嘴裡就往下嚥,個個噎得臉紅脖子粗,扒飯的動作卻是毫不停頓。
“
() 你們傍晚散工的時候把他們也帶走,今天我在路上碰見胡都尉,我跟他說了奴隸的事,他不願意落個刻薄的名聲,就讓這些奴隸跟你們一樣,日出上工,日落散工。”趙西平跟戍卒說,“管事過來發工錢的時候,你們讓他去找我,我跟他說。”
不管他說的是真是假,不會有人為了這點事跑到胡都尉面前確定,更何況胡都尉也不是戍卒和管事想見就能見到的,所以趙西平絲毫不虛,一副確有其事的樣子。
有幾個戍卒毫不猶豫地點頭應下,這群奴隸著實慘,瘦得沒個人形,剝皮燉湯估計都燉不出多少油水。他們看在眼裡也不忍,奈何位卑,也不敢為這些人說話。現在有人出頭,不論真假,他們能幫就幫一把。
趙西平去提桶,囑咐說:“記住了,他們散工你們就跟著走,要是讓我發現天黑這邊還有人,我把你們綁起來丟河裡釣魚。”
守夜巡邏的奴僕都走了,客舍那邊住的不是老的就是小的,趙西平自己又是一早就走了,天黑才回來,他擔心有奴隸會埋伏在哪處,索性就都給趕走。
過河的時候,趙西平衝一個戍卒招手,囑咐他盯著這些奴隸,除非散工回城,不然不准他們過河。
也是前日又過來二十個幹活的戍卒,趙西平才放心把甘大甘二他們送出城。
午歇後,趙西平跟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