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點意外,「你不打算親自告訴他?」
「沒有必要。」
「也好,這是一個明智的決定。」
「告訴我,程教授,你們那裡,搞不搞人際關係,有沒有排擠傾軋。」
「這是所有高階智慧生物的拿手好戲,斷斷少不了,你不能看輕我們。」
「再告訴我,在你們那裡,有沒有真正的自由?」
「如果你照上頭的規例法律去做,可以獲得某一程度的自由。」
祖斐微笑,那有什麼分別。
程作則十分感喟,長嘆一聲。第十章「教授,我想提醒你,有一位姓歐陽的先生,對你們有超乎常人應有的興趣。」
「我知道他。」
「你知道?」
「他是個小丑。」
祖斐悲苦中也不禁「嗤」一聲笑出來。
「他走遍全世界尾隨我們,絕不放棄,一有機會便要暴露我們。」
「他可危險?」祖斐擔心。
「不,他很討厭,但沒有殺傷力。」
祖斐放下心來,「或許他只是好奇心熾。」
「有一個人老在你門口張望,即使沒有惡意,也不受歡迎。」
祖斐說:「他拿你當假想敵,為什麼?」
「我完全不知道所以然,或許他覺得我與他有相似之處,你怎麼看,祖斐?」
祖斐笑,「你們都是男人,還有,職業都是教授。」
程作則點點頭,「所以他名正言順地向我挑戰了。」
「他還把這個給我。」
祖斐把玻璃瓶交給程作則。
也不是鮮活,程教授一看就知道是什麼,接過來,搖一搖,「叫我們喝下去,好叫我們變成八爪魚,他是不是這樣說。」
祖斐點點頭。
程作則又嘆口氣,「祖斐,你真是我們的好朋友。」
「你這樣說,好像我背叛了地球似的。」
程作則拍拍她的手背,「真可惜懷剛不能與你在一起。」
祖斐胸口像是捱了一拳,眼淚奪眶而出。
程作則知道她倔強,只得假裝看不見。
過了一會兒,祖斐說:「我不想……遲些拖下去……留一條-嗦的尾巴。」
她沒有抬頭,看不到程作則的表情。
「我會告訴懷剛。」
「我只是我,」祖斐說,「你們一定明白,你們對我們性格的認識,恐怕遠在我們之上。」
「我們都喜歡你,祖斐。」
「我知道。」
「你看來非常疲倦,祖斐,待我送你回家休息。」
「我有車。」
程作則替她開啟車門,祖斐慢慢向計程車走過去。
司機看見她無恙,鬆口氣。
誰說沒有好人,誰說人已經不再關心人。
祖斐啞聲說:「請載我回去。」
司機發動引擎,駛回頭。
他勸道:「小姐,那人比你大好多,你跟他也不會幸福。」
祖斐不出聲。
任何人都看得出她哭過,難怪陌生人表示同情。
祖斐付了雙倍車費。
那年輕的司機目送她上樓,才把車子開走。
祖斐真正癱瘓下來,撲倒床上,口中念著:「……求你轉向我憐恤我因為我是孤獨困苦,我心裡的愁苦甚多,求你教我脫離我的禍患。求你看顧我的艱難……」
方祖斐終於忍不住,嚎陶痛苦失聲。
十八歲的時候,她曾經許下諾言:過了二十一歲,誓必不再哭泣。她失敗,沒有做到。漸漸祖斐相信要求過嚴妨礙養生,於是又暗暗許願:過了二十五,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