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樣,神色漠然。
但是我知道事情不會那麼簡單。
果然,沒幾天,她遞上辭職信,像一個間諜,行蹤略露,立刻轉移陣地。
下班,我在路上跟在她身後。
她轉過頭來,向我無奈的微笑。笑中透露無限滄桑,但忽然之間,我覺得她有真
實感。
我問:&ot;你到底是誰?&ot;
她答:&ot;我來自蠍子星雲第九座銀河的第十八個太陽系的一顆行星,離這裡有三
百六十萬光年,我的宇宙飛船撞毀在珠穆朗瑪峰,我不幸三天三夜,才到尼泊爾,隨即
選定香港作為我的落腳處。&ot;
我大笑,&ot;說來聽聽,我或許可以幫你回家。&ot;
她抬頭看天空,&ot;可以嗎?回家?&ot;
&ot;來──我們去喝一杯,我知道一家日本小館子菜式味道十足。&ot;我沒有徵求她
的同意,便挽起她的手。
我們坐定後,喝下幾口米酒暖胃,我問:&ot;既然到處都一樣,何須辭職?&ot;
&ot;希望在別處可以避開像你這麼觀察入微的人。&ot;
&ot;為我的緣故?&ot;
她微笑。
&ot;你根本不需要這份工作。&ot;
&ot;你是指酬勞方面?你說對了。&ot;
&ot;那麼何必同販夫走卒混在一起?&ot;
她又微笑,&ot;販夫走卒不好嗎?容易應付。&ot;
&ot;好,好,你不願意揭露這個謎,咱們就不提。到了新公司,給我來電話,好不
好?&ot;
她點點頭。
我拍拍她的手臂,&ot;不管你從什麼地方來,又要往什麼地方去,我們總是朋友,
你也總用得著朋友。&ot;
我們吃飽便在門口分手。
我沒有建議送她回家,問了也是白問,她怎麼會肯。
第二天忙了一個上午。
下午我同蓮達說:&ot;林小姐要離職,你看看怎麼送她。&ot;
&ot;她又不走了。&ot;蓮達扁扁嘴。
我一怔,&ot;是嗎?怎麼一回事?&ot;
&ot;誰知道,反正總經理與她已經談妥,誰知道那麼多!&ot;
我放下一顆心,這也好,轉來轉去,還不是一樣的人,一樣的事,反正她不過是
暫來歇腳的,或一年或兩年,在哪裡都沒有關係,哪裡都是他鄉,哪裡都有好為人師
的販夫走卒。不見得乙公司的女秘書比這裡的清秀,男職員又比這裡斯文。
淪落在街頭與街尾完全是同一回事。
我很高興她看清了這一點。
可是我在公司裡更不敢露出跟她相熟之意。怕她會不高興。
林可人的身分始終是神秘的。
過年,長輩把我帶到各種大型應酬場所,我樂得去開開眼界,卻沒有邀請女伴,
雖然他們一直客氣地說:&ot;叫女朋友也一起來。&ot;
但是這年頭在外頭泡的女人,很年輕就很壞,吃著碗裡,瞧著鍋裡,雖然a君出
席,但眼睛到處溜,留意在場的b君c君有無可能。
我很怕這種人際關係,覺得自己應付不來。
沒想到在大年夜在這種場合看見可人。
她穿著一件貂皮大衣,大衣裡面一襲絲絨旗袍,面孔細細化過妝,明艷得不能形
容。
我遠遠地打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