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
「哦?做什麼?」我停下來。
像他們那種男孩子,多數讀了管理科碩土回來,千篇一律在銀行裡做襄理之類,賺七千元自己花。
我問:「你幹哪一行?」
「我是電視劇演員。」
「演員?」這次我真的跌眼鏡,「你是一個演員?俗稱明星?」
「正是。」
「我沒有看過你的戲,」我說:「你拍的是武俠片?」
「你不看電視?」他很失望,「晚上你做些什麼?」
我搖搖頭,「晚上是我做功課的時候,」我很抱歉。
「這是我唯一的成就,你這個狠心的人,你怎麼可以不看我的劇集?」他很有趣。
「實在太浪費時間了。」我說:「有些人一晚看四小時電視,我有這個精力,寧願用來學史華哈利士語。」
他情緒忽然低落。
「喂!」我推他一下,「我一樣請你吃飯,別哭喪著臉。」
「名氣是我唯一的武器,你根本不認識我,叫我怎麼開始?」
「開始什麼?」我又揚一揚手,「夥計,給我一客鮮糙莓,奶油放多些。」
他拍一拍桌子,「你到底在不在聽?」
我嚇一跳。他真好膽子。
我看看他,「對不起。」他比法官還威嚴。
「你怎麼搞的?一天到晚心不在焉,對人沒些尊重,你書唸到什麼地方去了?為什麼這樣粗糙?」他責備我。
我瞪著地,我從來沒有給人這樣子連珠炮似的攻擊過。
「做一個普通點的女人有什麼不好?」他問。
我微笑,「我不止是一個女人那麼簡單,我是方明濤大律師。」
「大律師不下班的嗎?」他責問。
「一個人要能放能收才算真正的能幹,我知道,是以我從不承認自己能幹──好了,我吃完了,」我不打算再同他夥下去二手召來侍者,「結帳。」
他嘆口氣,「我來請。」
「不必客氣,下次才輪到你。」
「還有下次嗎?」他問。
我取過外套,「甚麼都有可能。」
走到街上,他硬要送我,我一定不肯。在街上傻站,忽然有一堆女孩子發現了他,開頭是回頭張望,後來就叫出來:「劉振華!」擁上來叫他簽名,我趁機會叫部街東坐上去,向他招招手,走了。
我噓出一口氣。約會我?這樣子的毛頭男孩子來約會我?我累得還不夠交關嗎?
第二天我沒有事,想出去買幾件衣裳,一出門,就看見那個劉振華站在我們口,倚在一輛日本小跑車旁邊。
我非常詫異,「你幹甚麼?」
他揚一揚手中的花,「我像在做甚麼?」
我笑說:「像是車子駛到這裡剛剛壞了。」
「我追求你。」
「別瞎說,聽說你們這一行是很忙碌的,連吃飯功夫都勻不出來,還不快去工作?」
「喂!」他叫住我。
我上自己的車,「劉振華,我可以做你的媽媽,你請回吧!」我將車子開出去。
到了購物中心的停車場我才發覺地跟了上來。
我假裝沒看見,自顧自停好車走。
他那種手法在十七八歲女孩眼中,無疑是盪氣迴腸的佳作,可是我是個千年成精的塑膠花,吃的鹽多過他吃的米,過的橋多過他走的路,一顆鐵石般的心不打算為任何人軟化,他英雄無用武之地。
我進名店試穿衣服,女售貨員很端莊,對櫥窗外在張望的英俊小生一點不感興趣。
我買了必須要買的東西,打電話到楊必業的寫字樓。
女秘書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