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靠。
這姑娘也太他媽絕了。
觀戰的這時候接連疾忙躥上臺,黎也晃悠悠直起身,朝圍繩走,臺下俶爾空了許多,一眼就能捕捉到最接近她這個方向的人。
所有人都在擁向她身後,只有他站得幾乎貼在了圍繩邊,光線直直從他頭頂照,那雙眼睛一改往日的死寂、澀然,隱約一顆星綴進去。
她走近,也許是想看清這顆星,疼痛驅使著最後一步踉蹌出去,抵到圍繩,身子毫無餘力地垂直前傾,脖子卡進一處暖熱的頸窩,腰背緊緊護上兩隻大手。
他站在臺下,完完全全地接住了她。
喧囂在腦後,此刻世界安靜。
醫院掛了個號打吊針, 黎也在這期間醒了兩回。
第一回被鼻腔倒湧濃烈的氣味刺激醒,經濟病房,床與床之間拉了簾, 手背扎著點滴針, 喉嚨乾澀, 她打消開口的念頭。
睡一覺到傍晚, 醒第二回, 冷光鋪在頭頂, 走廊外的腳步匆忙響到耳旁,床邊原本空著的椅凳上坐了人, 疊翹著腿,捧著遊戲機, 聲音堆疊。
黎也看了他半天,總算遊戲裡掛了,一拍大腿來看床上的她:“誒?你什麼時候醒啦?”
“很久了。”黎也坐起來靠著。
蘿蔔丁伸手扶了個空,嘖嘖說:“你脾氣真好,小曼姐打你那麼狠,你後面都沒還回去。”
“……”
動作間扯到身上痛處,黎也皺眉問他自己的手機,看到時間才放心,一天還沒過去,又看周圍, 疑惑:“怎麼就你?”
“你想問邵邵吧, 他去給你買晚飯了。”
黎也哦一聲, 聽他那句稱呼, 確實噁心。
蘿蔔丁拉著凳子底座扯近點,有話要說, 門口出去一個人,他掃一眼沒在意,又進來一個人,他頭也不抬,但黎也看過去了,他再看,頭頂一暗,靳邵站著那麼大一坨陰影壓下來。
“起開。”踢了下凳子。
蘿蔔丁笑呵呵讓座:“那我呢?”
“回去交差。”靳邵拉開椅子叉開腿一坐,手裡拆塑膠袋,扔給了蘿蔔丁一份盒飯。
這過程,黎也眼睛沒離開過靳邵那張臉,覺得哪兒不對,宕機半晌,盯住了他嘴角一處淤青,他低著頭,那處就往裡暗,乍一看不清晰,一正臉暴露無遺。
她挑眼,惑然:“我打的人,彩怎麼掛你臉上去了?”
“訓練弄的。”
“還不是非要跟樊哥擂臺1v1。”
兩道聲音雙管齊下,四目相對,一個冷臉一個呆。蘿蔔丁噗一聲笑出來,捂嘴:“我去交差。”撒丫子奔出去。
開關門輕響,房間清寂,有視窗呼啦啦的風聲,鄰床的慢聲細語聲,拆開盒飯的清脆響,病房門上的方形窗外,醫護人員往來如梭,她收眼,再看他,無聲,表情演化成一種難言的微妙。
他也沒講話,沒解釋,或者覺得不用解釋,盒飯拆好,放她旁邊的櫃檯上,“簡餘曼那邊我出面,她之後再找你,或者找秦棠,別硬剛,跟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