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吃。
這不應該,太不應該了。
可是。
“秦棠。”黎也說她之前說過的那話沒錯,“這是你家,不是我家。”
寄人籬下所施加的就是一種不平等的空虛,她不踏實,就好像非得做點什麼讓自己踏實,心安理得地吃飯,心安理得地踩在這塊地上。她們聊起來到這裡的第一天,聊起她被拒之門外的那一晚,被推出來的行李箱,她說,秦棠,我比你更不想讓自己住在這。
“對不起……”秦棠蜷起身子縮在椅子一角,眼神像只受傷的鹿,看起來比傾訴的人還難過,“我補償點什麼給你吧,你想要什麼?”
“想要你好好唸書。”
秦棠嚥了口苦藥似的啊了聲,“換一個,你缺錢嗎?要不我給你點兒錢吧?”
前段時間還要跟她借錢的,現在上趕著把自己的仨瓜倆棗掏出來,黎也哭笑不得,“不缺。”
是假的。
她吃飯的時候想起,她已經很久沒跟秦文秀聯絡了,秦文秀也沒來主動聯絡她,哪怕一條資訊,卡里的數額也沒變。
吃完飯,黎也等在客廳寫作業拖延,跟著洗了碗後,秦棠回房間,陳蘭靜也拉著她進門,貼身坐在床沿。
“前些天給你媽打電話,她說你還跟她鬧矛盾呢,怎麼回事?”
“沒矛盾。”黎也更想不通,過去那麼久,只是兩個不聯絡的人而已,在秦文秀那裡還是鬧著矛盾嗎?她要這樣跟自己的女兒相隔千里玩起冷戰嗎?
這讓陳蘭靜聽起來都覺得不可思議。
“你卡里還剩多少錢啊?你媽就沒再打給你?”陳蘭靜突然這麼問。
黎也摸不透她,只搖頭,說沒打錢,“但是我還夠用。”罷了,猜到什麼,問:“你這邊,她還有轉錢嗎?”
“不是才跟她通電話嘛,今天給我打過來了。”陳蘭靜苦口婆心地拉著她的手勸導,“你抽空就跟你媽服個軟,哪有母女結仇的?我看她也只想要你一個態度,她在外打工掙錢,養你不容易,畢竟不如你爸爸——”
“舅媽。”黎也出聲打斷,低著頭站起來了,“我知道了,我有空給她打電話。”
那是一瞬間陷入的混沌,所有的錯誤都反撲,把她原本的思維邏輯打亂,她其實根本不明白為什麼她還在和秦文秀“冷戰”,最終需要“更正”的居然還是她。
她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回到旅店的小客房,在窗邊又吹了一小時的風,手機裡電話還是沒播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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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運會日子掐得很好,辦三天,卡到週六,連著休息日,訊息一經公佈,眾學生大喊人性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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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場上早早架起橫幅陣仗,木桌並在空地上作裁判席,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