鍵的空當往吧檯這斜了眼。
丁紅朝他招手,“你們就完事兒了嗎?”
靳邵眼睛卻向她邊上移,看見黎也彷彿意料之中,平直地對視片刻,頭側偏示意,“這邊過來。”
吧檯兩個人都面露猶疑。
他掃過來那視角,第一眼,黎也沒確定他在看她,第二眼,他頭歪著,就是在直盯盯朝著她,反問:“不是來健身?”
黎也徵然,“你帶麼?”
他無聲,算預設。
丁紅在他倆之間轉得腦暈,兩眼驚奇,剛要開口,聽見黎也先問回去:“沒別的教練?”
樓梯口那兒接了聲嗤笑,他兩手都抄進兜,更顯任誕落拓,軒眉說:“我這樣的,你不滿意?”
黎也沉凝稍許,看向了丁紅,問:“你們這兒點老闆什麼價位?”
靳邵:“……”
其實不止黎也, 李聰也覺得自己像個人機。
工具人機。
這段時間他最搞不懂的就是靳邵,說他還對人家有點念頭,又拗著勁兒要等人找上門, 連著把李聰的朋友圈變成傳銷窩子, 李聰說你是會釣的, 別釣著釣著把人釣跑了。
靳邵這天難得來得早, 帶了兩份飯, 倆人窩在吧檯吃, 他聽這話就冷嗤一聲,說:“她又想跑, 我跪地上求她也沒用。”
李聰笑說:“說得好像你真跪地上求過她似的。”
巧了嗎不是。靳邵笑著夾走他碗裡兩塊肉,被戳心窩, 想啐回他兩句,轉眼看他掏手機,聊天物件是黎也,想到那個跟死了沒兩樣的聊天框,被戳了第二次心窩。
“你倆有那麼多話聊?”
李聰猛不丁被惡意滿滿砸了一臉,從他碗裡把肉庫庫夾回來,手機屏扔他眼前,跟他說黎也下午過來,笑他這麼個釣法,遲早給人釣跑了。
甚至操心過頭, 靳邵都下去找人了, 李聰還要打個電話來說道說道, 他現在是戀愛經驗豐富, 在靳邵面前挺直腰桿,指點江山, 說你要麼就別慫,慫完了這次沒下次。
靳邵操他一句,電話掛了。
這會兒他擱更衣室前邊的休息凳上等,電話剛掐,裡邊的人出來,叫了他一聲。
室內暖氣足,黎也換了輕便修身的運動服,上衣拉鍊卡在胸口,裡邊是層薄背心,她邊卷紮起長髮邁動步子,褪下厚重衣物,身段修得窈窕玲瓏。
靳邵捏了兩瓶水,人走到跟前也忘記遞過去,眈眈瞧她臉蛋兒一抬,朱顏綠鬢的收斂青澀不見蹤影,妝感修飾得優越五官極為突出,更放大幾絲年輕女人的知性蕭颯。
這水,最後還是她親自從他手裡拿走的,他掩飾恍惚,心下靠了一聲往別處瞟,問她:“想練什麼?”
黎也說:“不著急。”
靳邵看回她,目光炯炯對上,她落座在他身旁,長凳並排,兩人中間只擱放兩瓶水,而上一回這樣安靜的、靠近的時光,已經是很久遠的事了。
“聊聊吧,這麼久沒見,上次也走得匆忙。”
“嗯。”沉悶一聲,他兩掌後撐,腿懶洋洋敞著,“加的好友是擺設?”
“……”
重逢那面實在倉猝,也說不上多麼和睦,當天光想著怎麼接近,和怎麼逃跑,忙裡忙慌好像落下許多,再想問的時候,已經找不到一個切入點去開口。
最後黎也也只是說:“我最近在忙。”
“喔。”
“……”
忙得連空餘問候的時間也沒有,說不過去,反正也是尋個由頭,倆人又沒看對方了。
黎也喝了口水,清嗓,氛圍僵滯不久,她看到手機封面的臘八提醒,問他年節準備去哪兒過。
他說:“還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