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著背往椅背上靠靠。
虛掩的門拉開,人進來,門帶緊,黎也給他拆了盒新的藥膏,沒坐下,站到他身前。
“我洗了手。”說著擠出一小朵在食指腹,曲腰而下,自然點擦在淤青傷處。
他腿大張靠著,她站在他兩腿之間,膝抵住沙發沿,壓低腦袋,兩袖撈起,衣服穿她身上寬鬆地風吹就一晃一晃,他視線跟著晃,眉尖輕動,極緩籲出的氣息熱沉。
她腦袋斜右又斜左,動作輕而慢,全神貫注只盯著傷,擦完一次覺得少了,又擠一朵抹上去。
手機遊戲停留在剛開局,介面裡的蹦球在半道上沒有任何操作,重複著洗腦音效,暖燈空間裡靜得只剩呼吸。
他略顯不自在地伸伸脖頸,被呵斥:“別動。”
不耐地掀眼皮瞪他,又繼續擦,叫他張點嘴,她把嘴角邊沿也弄點,全程都一絲不苟的表情。
頭髮從肩頭一段段散落到前胸懸空,開了窗通風,一縷兩縷的發尖尖搔過他下頜,脖頸。
“這距離……”他沉吟,哼出凝重鼻息噴薄在她貼近的指間,“很危險啊。”
黎也瞟他,平泛地“嗯”聲,“你要從哪裡掏出一把刀把我捅死嗎?”
“我要親你,”
她手停住,覆在他嘴角,不動了。
眼睛緩緩上移。
他身上泛菸草氣,一隻握手機搭腿上,一隻掌撐在沙發旁,笑著,裡外透著不端,“你躲都沒法兒躲啊。”
黎也噎一喉嚨,眼底因他刻意的斷句所滋生隱晦飛逝而過,手勁兒加重,他嘶叫,她才退出來,擰好藥膏丟給他,走進衛生間洗手。
他掩著臉笑,笑完了,總算操作著蹦球動起來,過一會兒就響一次碰到障礙物回到原點的失敗音效
衛生間流水聲湍急,混出人聲:“警局裡那事兒,秦棠讓我替她給你道個歉。”
話音還有空間感的迴響,清晰,傳過來聽得見,他眼睛看手機,腦子過兩遍她的話,“什麼事兒?”
水龍頭擰緊,黎也濺完水漬,手擦衣側探出身來,“貴人多忘事?她說她聯絡不上你。”
靳邵縮在沙發裡動了動頸部,黎也從後繞過來,他趁失敗的空檔在桌上菸灰缸邊撈杯水喝,“我記性不好。而且你不知道分手了還藕斷絲連的前任不是好前任嗎?”
黎也:“……你道德感還挺強。”
“是誇獎我就收了。”
再說,他記性真的很不好。
鎖門忘帶鑰匙,開鎖師傅都叫過好幾回,像日常這些瑣碎,大事小事,好的他忘得快,壞的他忘得更快。以前跟人去下館子,點一樣菜,不合胃口,他先只覺得不好吃,然後將就著吃,第二次來,讓他看文字選單,他還會點,因為看著好吃,又忘了好不好吃。
過一天是一天,對別人馬虎,對自己也馬虎。
“嘖。”
他扔開手機,抿唇,思索狀摸了會兒臉,乜看她,連自己也有點啞口,問:“我剛什麼時候煮的來著?”
黎也正看著撲撲冒起熱氣的電飯煲,淡著臉,“好像糊了……”
“你怎麼知道?”
“有味兒啊傻逼。”
她兩三步從他眼前掠過,鎮定拔了插頭,抹布沾水開蓋,噴天的熱氣騰昇,風向所致,往室內飄,他走過來還被蒙了一眼。
“糊了?”
黎也揮散了霧氣,眉一高一低擰著,往裡看,且不論湯,鍋內壁一圈焦黃,“鍋糊了……你為什麼要用電飯煲做?”
靳邵讓她打量下週圍再說話,他這四四方方的房間裡,“除了燒水壺跟電飯煲還有第三件能把東西弄熟的嗎?”
黎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