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臺上,家庭倫理劇正在上演,凶神惡煞的男人,悽苦無助的女人,還有可憐的孩子。
趙雲清能看出演技的瑕疵,但趙媛媛已經開始掉眼淚,口中喊道:「怎麼辦,她快要被打死了,那個男人真可惡。」
「他們一定會反抗的。」趙雲清堅定的說,不然婦聯這齣戲就無意義了。
果然,在弱者被欺壓到極致時,抗爭就開始了。
從一開始女人孩子被動捱打,到覺醒後開始反抗,劇情一波三折,看得人熱血沸騰。
表演的形式,比演講更直接,更具有衝擊性。
原本只是響應動員來參加的婦女們,這會兒紛紛鼓起掌來。
趙雲清更是像一隻小海豹,瘋狂拍手。
就連一開始不以為然的王春梅,這一刻也陷入了沉思。
看著舞臺上的女人捱打,她不禁想起自己來,下意識的撫摸著手臂上的傷痕。
方才她騙妹妹說這是自己碰的,其實就是吳富貴喝醉酒推的,那個男人一旦喝了酒,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
許久,周圍的掌聲驚醒了王春梅。
舞臺上的女人抱著孩子,獲得了成功,堅定的離開了丈夫,靠自己的一雙手養活自己和孩子。
王春花看著,忽然起身往外跑。
「姐?」王春花連忙追上去。
等她追上王春梅,就瞧見她已經淚流滿面。
「姐,剛才那臺戲你也看到了,現在是新中國,打老婆也是打人,是不被允許的。」
王春花拉住她的手:「以後他再敢打你,你就喊,就跑,喊婦聯的人來做主,總有一個法子能制住他。」
「建國之前就提過,只要你答應,他帶人上門去教訓吳富貴,把他送去勞改兩年出來就吃教訓了,從今往後再不敢動你一根手指頭。」
「千萬別,你別讓妹夫胡來。」
王春梅聽了直搖頭:「不行的,他要是被抓走了,我跟秀秀怎麼辦?」
「你倆能幹活,有工分,就算沒他也餓不死。」王春花說道。
王春梅一個勁的搖頭:「二妹,這事兒沒你想的那麼簡單,富貴就是一時糊塗,他平時對我們還是挺好的。」
「再說了,我是外來的媳婦,要是富貴沒了,大隊還能讓我跟秀秀住在那邊嗎?」
「要是我們娘倆被趕出來,到時候還能去哪兒?」
王春花臉色一沉:「你跟秀秀的戶口都在那邊,他們憑什麼不讓。」
「當年我們的戶口也在下河村,結果呢,還不是被趕了出來?那麼多叔叔嬸嬸看著,婦聯和公社接連上門,最後也是不了了之。」
提起當年的事情,王春花心底也是咯噔一下。
即使過了這麼多年,那時候的絕望和痛苦依舊沒放過姐妹幾個。
王春花冷聲道:「時代不同了,那是十年前,現在誰還敢。」
可她說這話的時候,明顯沒剛才那麼有底氣了。
王春梅笑了一聲:「二妹,其實有時候我很羨慕你,咱們都是親姐妹,但你的運氣就是比我好。」
「妹夫雖然傷了一條腿,可平時也看不出來,他念過書,當過兵,現在還是大隊長,但他從來不嫌棄你。」
「雖然婆婆難伺候,可你們早早的分了家,婆婆跟二叔過,平時也礙不著你的眼。」
「我沒兒子,你也沒兒子,可你的日子比我不知道舒坦了多少倍,二妹,你這些年都被妹夫寵著,所以不知道我的艱難。」
王春花原本一肚子的話,但聽見這句話忽然說不出口。
半晌,她只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