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地了, 你們大隊連幫忙的人手都沒有,還得眼巴巴的往這兒來?上河的男人都死光了嗎?」
能讓王春花在大年初一說出這般的話,可見她心底的怨氣。
張老根沒料到她是這個反應, 看了眼趙建國, 低聲勸道:「春花,我知道你對王家有怨言, 可你們兩家好歹是血親, 總不能撒手不管吧。」
「建國, 你也是當過兵, 見過世面的人,好好勸勸你媳婦。」
趙建國呵呵一笑, 直接坐下來:「這事兒我聽媳婦的。」
張老根不得不看向王春花。
後者只是冷笑:「老根叔你這話說的倒是輕巧,當年我們姐妹三個被趕出家門的時候,怎麼不見你出來說一句公道話。」
「你怎麼又提當年的事情。」
「他們能做我就不能提,呸,天底下也沒這樣的好事兒,我就要提。」
張老根心底也發虛:「好孩子,當年的事情我知道你受了委屈,可是……」
「沒什麼可是,老根叔你要為他們來,那就趕緊回去吧,我不認這門親戚。」
王春花冷聲打斷他的話:「當初我們姐妹就發過毒誓,從今往後再也不踏進上河村一步,那頭婚喪嫁娶都不用通知我們。」
「怎麼,現在他們是死絕了,求著我們去繼承那房子嗎?要是死絕了,我倒是能勉為其難走一趟。」
王春花反問道。
張老根的臉色一時有些尷尬。
「你二嬸說……」
「什麼二嬸,我爸媽早死,家裡頭早就沒長輩了。」
王春花一點餘地都不留,讓張老根這張老臉都沒地方放。
他只得往趙建國看,想讓他幫忙說說話。
趙建國自然毫不猶豫的站在妻子這頭,直截了當的說:「老根叔,您早些回去吧,那邊不還得你來操持?」
張老根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好歹又勸了一句:「至少過去看一眼。」
「知道茅坑臭我還往裡頭鑽,那不是有毛病嗎?」王春花冷笑道。
張老根鬧了個沒臉,嘆了口氣走了:「罷了罷了,我也管不了你們家這一攤子事兒。」
人一走,王春花就罵道:「好事兒萬萬想不到咱家,壞事兒第一個找上門,給他們臉了。」
「張老根也不是個好東西,最是奸猾,當年一句話都不說,現在還好意思上門來,他那張老臉值幾個錢。」
趙建國安慰道:「咱不管就是了,各過各的,快別為他們生氣,不值當。」
「黑化了心肝的玩意,肯定是指望咱們過去出錢出力,我呸,咱家的糧食就算爛在地裡頭,我也不會給他們一顆大米。」
「那咱不是沒給嗎,被生氣了。」趙建國又安慰了一句。
王春花卻還是生氣:「我就是咽不下這口氣,房子塌了活該,那是他們遭報應了。」
「你瞧你,今天可是大年初一,別嚇著孩子。」趙建國提醒道。
平時王春花很少發火,更別提像這樣指名道姓的咒罵。
王春花擦了擦眼角,一看幾個孩子都不說話了,面面相覷的看著她,連忙扭身進了屋。
趙建國嘆了口氣,招手讓孩子到跟前來:「別怕,媽不是生你們的氣,是氣那些得寸進尺的人。」
趙娟娟年紀大,對當年的事情還知道一些。
她乖巧的點頭:「我討厭他們,每次一提到他們媽就會傷心難過。」
趙媛媛也說:「每次路過上河大隊,我連眼角都不給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