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國,還得是你有先見之明,當初硬逼著大家都領證結婚,不然真的鬧起來,知青們一走了之,被丟下的可就慘了。」
趙建國嘆了口氣:「你說城裡頭真的有那麼好嗎?」
「那當然好,不用風吹日曬的種地,不用擔心天氣不好地裡頭絕收,你瞧瞧咱建英,長得可比我跟弟妹年輕多了。」
王春花心底也覺得城裡頭好,雖說前些年城裡頭亂的很,但光是糧食這一點就比農村強。
趙建國看了她一眼,沒說話。
「你這是啥表情,不贊同這話嗎?」王春花奇怪的問。
趙建國見四下無人,低聲道:「你不知道,前些日子公社那邊鬧出一件事兒,說有女知青想靠招工回城,到處找關係,結果被某些人利用迫害了。」
「啥?」
「那女知青竹籃打水一場空,鬧了出來,上頭才知道這事兒,一查不止她這一個受害者,這幾年陸陸續續的加起來,得有十多個女知青受到了迫害。」
「現在那個人已經被抓起來了,上頭要打擊這種不正之風。」
王春花也才知道居然有這種事情,嚇了一跳。
「他們怎麼敢,還持續了這麼多年,難道就沒有女知青告發嗎?」
趙建國嘆氣道:「這種傳出去對女方的傷害很大,女知青大部分是吃了啞巴虧,要不是這次的女知青不甘心鬧出來,還不知道會有多少人受害。」
「她們那也是自願的,蒼蠅不叮無縫的蛋,還不是自己有求於人。」王春花有不同看法。
她可是知道大隊裡某些女知青就喜歡勾搭著別人幫忙幹活,甚至還有人勾搭趙建國的,幸虧她家建國為人正直,很快肅清了這種不正之風。
趙建國搖了搖頭:「許多女知青十六歲就被迫下鄉了,下鄉前都沒幹過農活,吃不下農村的苦想回城很正常,只是被人利用了。」
「你是沒見過有些地方,亂的很,就算不圖什麼,女知青年輕漂亮的被人欺負也是常有的事情,更別說有些人利用職權欺辱了。」
王春花沉默下來,這些年金水大隊太安寧了,以至於她都差點忘了這些安寧是在趙建國的「公道」下才能維持。
不提別的,就上河大隊下放的女知青,無一例外都嫁給了本地人,難道她們都是自願的嗎?
前兩年還有隔壁大隊的女知青哭著求著,想著法子想換到金水大隊來,後來這事兒不了了之,沒了聲響,再一打聽,那女知青嫁人了。
這裡頭的官司誰說得清呢。
「建國,至少咱們金水大隊沒這樣的事兒。」王春花開口道。
「至於別人怎麼樣跟你沒關係,你又不是他們的領導,哪兒管得了那麼多。」
趙建國自然也知道,他只是心底覺得可惜,聽見那些數字的時候覺得觸目驚心。
「你說的也對,現在我年紀也大起來了,大隊長還不知道能幹幾年。」
「就算你不想幹,社員們能同意嗎,這些年要不是你,大隊能過得這麼順風順水的嗎?」
王春花一提起這個就很自豪,大隊裡的拖拉機、水稻糧種、大肥豬,哪一樣不是趙建國豁出面子去公社要來的。
社員們但凡有眼睛的,都能看見趙建國為大隊付出了多少。
趙建國笑起來:「可別,我還想休息幾天,等找到合適的人就把這擔子交出去。」
口中這麼說,趙建國心底也知道這幾年絕對平靜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