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半是不想身上有傷的顧浮跟著自己下車受折騰。
——顧啟錚猜得幾乎全對。
馬車裡,防震的軟墊子鋪了一層又一層,老夫人半抱著顧浮,輕聲安撫道:“好浮兒,再忍忍,過一會兒就到家了。”
顧浮半點沒有受傷之人該有的虛弱,甚至還在嘴角揚起一抹笑,對老夫人道:“沒事的祖母,早就不疼了。”
壓低的聲音帶著些許沙啞,雌雄莫辨。
顧浮這些年摸爬滾打,已然習慣了傷痛。
更別說此刻距離她受傷已經過去一個多月,再嚴重的傷也都好得差不多了,剩下幾處不過是她從北境快馬趕回時造成的傷口撕裂,看著嚇人而已,其實並不嚴重。
然而老夫人從小養尊處優,受過最重的傷便是被繡花針扎破手指,哪裡見過顧浮身上那些猙獰的傷口,自然也不會信顧浮的話,一門心思把顧浮當作小可憐來哄。
一行人又走了一個多時辰,終於在午時過後,抵達金光門。
因顧啟錚有官位在身,入城登記並未耗費太多時間,馬車行過街道,最終停在了曲玉巷顧家的大門前。
衛嬤嬤打起簾子,顧浮率先下車,接著轉身去扶老夫人,對上老夫人擔憂的眼神,顧浮回以一笑。
老夫人也知道不能讓人發現顧浮有傷,只好忍下擔憂,被衛嬤嬤和顧浮一塊扶下馬車。
顧家大門口還侯著女眷,她們同下馬的兩位老爺少爺一塊迎向老夫人,有叫老夫人母親的,也有喚老夫人祖母的,一時間場面十分熱鬧。
眾人邊說邊進了門,去了老夫人在家時住的院子,圍坐在主屋說話。
這時終於有人開口,看著顧浮問了句:“這是二姐兒吧,都長這麼高了。”
說這話的不是別人,正是顧啟錚房裡的楊姨娘。
顧啟錚髮妻早逝,至今不曾續絃,楊姨娘作為大房唯一的妾室,自然水漲船高,養出了幾分正房太太的性子,敢在老夫人面前插話。
奈何老夫人見不得妾上臺面,故意裝作聽不見,也不給眼神,還是二房的夫人開口,接了句:“真是,我都快認不出來了。”
老夫人才笑著道:“浮兒,快去見過你嬸嬸和你那幾個弟弟妹妹。”
坐在一旁安靜喝臘八粥的顧浮放下小碗,拿帕子擦了擦嘴,站起來朝二夫人福了福身:“見過嬸嬸。”
顧浮放柔了語調,聲音聽著和在車上判若兩人。
二夫人李氏是個性子和善的,她拉過顧浮的手,上下打量顧浮,見顧浮個子高挑,樣貌更是別具一格的出挑漂亮,讚道:“不愧是養在老夫人身邊的姑娘,看了就叫人喜歡。”
誇讚完,李氏還招呼自己年僅五歲的小女兒,讓她叫顧浮二姐。
小姑娘怕生,幾乎躲到李氏身後去,但還是很努力地對著顧浮喊了聲:“二姐姐好!”
顧浮雖沒見過她,卻也知道她在家行五,對她道:“五妹妹好。”
顧小五頓時紅了臉,徹底鑽到李氏身後,把自己藏得嚴嚴實實,惹眾人鬨笑不已。
李氏身旁站著個約莫十七八歲的陰鬱少年,顧浮記得他,他是二房的長子顧竹。
顧浮:“三弟。”
陰鬱少年朝著顧浮拱手行禮,低垂的視線不敢和任何人對上,音量也不高:“二姐姐好。”
接著顧浮轉身,看向站在顧啟錚身邊的青年。
那青年樣貌俊秀,和顧浮有幾分相似,是顧浮一母同胞的哥哥,名字也和顧浮對稱,叫顧沉。
“大哥。”
顧沉張了張嘴,像是有千言萬語想要訴之於口,可最後卻只回了句:“二妹。”
顧浮回來路上就聽說自家大哥已經娶妻,不免奇怪:“大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