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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一進入高三,他好像忽然就佛繫了,每天說得最多的就是要大家放輕鬆,壓力不要太大,一次兩次考好也沒什麼,以後日子還長著呢。
這倒也不是老張整個人突然昇華了,主要原因,還是高三那股揮之不去的緊張氣氛,讓哪怕最雞血的老師,都開始自動自覺的幫學生減壓了。
要是在這種氣氛裡還加壓,老張真擔心會出事。
第2天,那個昨天情緒突然崩潰的女生又回到了教室,看起來並沒有什麼異樣,但也有人說,昨天晚上這個女生拿著手電筒躲在被子裡,看書看到了半夜。
不過這種學習節奏,剛進高三的時候就已經有人開始實行,好像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都到這時候了,就算是學得最輕鬆的學生,也不由自主主動給自己再次加碼,比如陸佳倫,以前中午和晚上吃完飯,她喜歡趴在桌子上看半個小時的小說,但是現在,就算再心不甘情不願,她還是乖乖的把休息時間讓給了英語,中午讀課文,晚上背單詞,時間填得滿滿當當,卻連大聲哀嚎的次數都少了——因為擔心浪費時間。
宋輕予也沒好到哪裡去——雖然這都是她第2次經歷高三了。
對於第1次高三的經歷,她腦子裡的印象已經很淡了,無非是那些永遠做不完的試卷,黑板一角每天減少一個數字的倒計時牌,還有一眾黑壓壓低著做題的腦袋。
宋輕予記得自己高三那年過得很不好,家裡的事情,學業的壓力,沉甸甸的積攢在一起,她甚至覺得,要是突然哪天一時衝動,可能就直接跳下去了。
但人就是這麼一種有趣的動物,明明當時感覺多一天都熬不下去,可只要一離開那個環境,大腦很快就把絕望和痛苦忘得乾乾淨淨,只留下一點點浮於表面的,那段時間大概過得很糟糕的粗淺印象。
直到宋輕予經歷了第2次高三。
她本來覺得,自己應該是過得相當遊刃有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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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了高一高二兩年的瘋狂追趕,哪怕在重點班,她的成績也可以摸到前三,原來覺得難如登天的數理化,現在發現絕大多數也就是紙老虎,要麼是基礎題的變式,要麼多融合了一兩個知識點,就算是最後的壓軸大題,不說滿分,總也能拿到絕大多數分數。
至於語文英語,那更是屬於她的舒適圈之內,基本不會翻車。
第1個月的兩次週考以及一次月考,宋輕予發揮得也都不錯,似乎對她來說,高三就是一條直通名牌大學的康莊大道,再也不需要多餘擔心了。
可事情哪有這麼簡單。
本來在高一的時候,宋輕予覺得自己能跟上重點班的進度,儘量不被淘汰就是勝利了,到了高二的時候,她似乎慢慢能穩定到了年級前10,又覺得,自己應該是能考到更好的大學的。
等到進入高三,她忽然意識到,以自己現在的水平,似乎真的能嘗試衝擊一下清北,那隨著成績逐漸進步,一步步膨脹起來的野心,又忽然給了她更高的要求。
人類,大概註定是這種永遠都得不到滿足的生物。
高要求,理所當然也就意味著高壓力。
這股壓力不是來自外部,純粹是她自己給自己加的壓。
原來的每天兩套卷子變成了三套,固定的晚上11點睡覺被延長到了12點,甚至有好幾次到了晚上12:30,宋輕予才熄燈。
有時候,刷題刷得實在頭昏眼花了,把筆一放,宋輕予也忍不住納悶,自己這麼拼究竟是為什麼。
就算考進清北又怎麼樣?哪怕進一個稍次一點的大學,只要憑藉著她手裡的小名單,財富自由一樣不是什麼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