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一把,小孩倒是不管這些,不時就踮起腳摸幾顆,一邊跑,一邊迫不及待的往嘴裡塞糖,等塞完了,又繼續去摸。
全村的小孩彷彿都聚集在這裡了,一群一群滿場飛奔,有些身上就掛著一件單襖也不覺得冷,時不時還會因為在人群裡竄太礙事,被大人趕到另一邊的角落,叫他們自個兒玩去。
大廳裡放著不少竹背靠椅,還有長條凳,屋子裡不時有人來,也有人走,漢子婆娘們東一群西一堆,要麼吹噓著家裡孩子有出息,要麼說著鄰居的八卦,天知道怎麼有那麼多話可以說。
也有幾個老漢,穿著厚厚的軍棉襖,耷拉著眼皮,坐在火爐旁邊似睡非睡,偶爾突然抬起頭,跟旁邊人搭幾句話,又很快重新陷入那種半夢半醒的狀態,就跟禪定的老和尚似的。
說是來看春晚,其實也沒幾個人真把心思放在電視上,電視機裡那些熟悉的面孔努力用誇張的表情逗著觀眾笑,時不時還傳來一陣響鬧的鑼鼓和歌舞聲,但馬上又被電視外頭更高的聊天聲蓋過,基本對村裡人毫無影響。
宋輕予嗑了一把瓜子,順便看了一個在未來也不知道看過多少遍的小品,不由自主還是被逗笑了,歌舞節目就有些無聊了,再加上週圍那些嘰裡呱啦的聊天聲實在吵人,她打了個呵欠,決定回去了。
還是媽媽明智,壓根來都懶得來。
宋熙文正在跟以前的鄰居聊著天,那人也是前幾年出去打工的其中之一,後來去了北邊做倒爺,聽說賺得很不錯,就連身上的衣服都變成了一件毛皮大衣,頭上戴的帽子也是毛茸茸的,遠遠看上去,就跟一頭大熊一樣。
“現在哪裡都是發財的機會!”那個人揮舞著手,一副揮斥方遒的模樣,“我現在都一車皮一車皮的往外拉貨,轉頭又把外頭那些好東西一車皮一車皮的拉進來,這一進一出,賺的可是這個數!”
他把手掌的5個指頭大大叉開,快速的翻了翻,但具體多少,也沒明說。
以前這村子窮,又地少人多,產量不豐,所以很早就有人走出去到處找活幹,誰也沒想到,這些人反而趕上了改革開放的第一波紅利,讓村子裡一下冒出不少萬元戶十萬元戶——在幾年前,這些人可都是窮得叮噹響的。
不過有些人發跡得快,落幕得也快,比如現在正和她爸聊天的這個北方大熊,宋輕予記得不用兩年,就聽她爸說這人不但把自己的錢在股市裡全賠光了,還欠了一屁股的賬,後來也不知道跑到哪裡去,再也沒見過這人了。
就是不知道是躲在哪個不知名的小地方隱姓埋名,還是已經死了。
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聽女兒說她想回家了,宋熙文點點頭,又問了宋老三一嘴,就要女兒跟著他三叔一起走,免得路上不安全。
宋老三是個瘦高個子,面板很黑,也跟他大哥一樣是個鋸嘴葫蘆,跟這個二侄女實在沒什麼話說,沉默了半路,才想起來問宋輕予是不是讀書很厲害,能不能指導一下他兒子,也就是宋輕予的二堂弟。
“這小子木得很,都初一了,加減法還算不清楚,”說起自家孩子,三叔的話終於多了不少,“他要是有你這麼靈醒就好了,那能少發多少愁。”
不管在哪個年代,孩子的學習,都永遠是家長心裡一塊疤。
宋輕予沒好意思說,就前兩天她對二堂弟的觀察,覺得這孩子在學習上是確實沒救了,還不如好好的跟父母一起學著養雞養鴨,說不定反而是一條發財的路。
聽三嬸說,去年村裡來了一個農技站的技術員給村民上課,當時講的養殖場規模化經營,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