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什麼:“對了,你明年暑假是不是會回一趟老家?”
姜霍聽錯了,以為她說的是今年,說:“下個月要準備分班考,所以不去了,明年再說。”
以往的每年暑假,姜霍都會去老家鄉下住一個月,宋輕予也差不多。
廠裡的子弟多半都這樣,一則能陪陪老人,當然最主要的,還是解決孩子暑假沒人帶,一個人在家的問題。
聽到姜霍的話,宋輕予的眼神飛快閃了閃,又微微仰起頭:“那你到時候不在,我找誰幫我補習去?”
姜霍好笑:“這都明年的事兒了,說不定你的成績一下就補上去,明年壓根就用不上我了。”
“那不可能,”宋輕予說得斬釘截鐵,“你又不是不知道高中的難度,反正我不管,明年你也得留下來幫我補課,這可是你自己說的,我的補習問題全都交給你了。”
姜霍無奈,臉上的神情就跟哄不懂事的小孩一樣:“行行行,明年繼續給你補課,保證不會當逃兵。”
宋輕予知道他壓根沒把這話當真。
對宋輕予來說,高一升高二的那年暑假,是她最不願意回想的記憶之一。
就在那年暑假,姜霍為了救兩個溺水的小孩子跳下水庫,結果再也沒有回來。
得到從老家傳回來的訊息,姜爸姜媽哭得撕心裂肺,連夜趕回老家。
宋輕予那時候也在自己外婆家,接到父母打過來的電話,她只覺得耳朵嗡嗡作響,腦子也像是被塑膠膜給緊緊裹住,怎麼都轉不動。
那場突如其來的意外,就這麼把她從小一起長大的發小直接帶走,甚至連最後一面,宋輕予都沒見著。
姜霍的葬禮是在老家辦的,廠子裡其他人一個都沒通知,就這麼安安靜靜把孩子送走以後,姜爸姜媽全都大病一場,又因為觸景傷情,大院裡都住不下去,匆匆忙忙就調職去了別的城市。
到現在,回想起發小全家的突然消失,宋輕予還覺得像場夢一樣——而且是一場非常可怕的噩夢。
這一回,她絕對不會再讓這種事情發生了。
宋輕予用力嚼著蒜薹,神情堅定,順便從姜霍的飯盒裡偷了一大塊紅燒魚,當做自己拯救發小的報酬。
姜霍一臉疑惑:“你不是最不喜歡吃魚?”
“都進高中了,多吃魚能補腦子,”宋輕予理直氣壯的說,“再說了,這塊魚不一樣,這象徵了咱們之間的約定,絕對不能違背。”
姜霍古怪的看著她,覺得宋輕予的腦子最近真是越來越不正常了。
宋輕予也懶得跟這個什麼都不知道的傢伙計較,她把魚塊在粒粒分明的米飯上蹭了蹭,然後小小的咬了一口,卻還是忍不住皺起了眉。
果然,魚肉裡永遠帶著一股散不去的腥味兒,不管怎麼烹飪,她的舌頭都能嚐出來。
不過想想剛才的約定,宋輕予還是皺著眉頭,硬生生把這塊魚給吃下了肚。
她似乎試圖透過這種莫名其妙的小儀式,讓自己相信,她真的能夠徹底改變未來。
用力扒了幾口飯菜,壓下滿口的魚腥味兒,宋輕予很快就把盒飯吃光了,順手收拾了一下自己跟前的桌面,又搖手拒絕了姜霍一起預習的挽留,回到家裡,她就開始翻箱倒櫃起來。
還好她媽有個好習慣:雖然各種教輔試卷都清得差不多了,但是小學初中的課本都還留著,整整齊齊歸置在雜物間裡,一本不少。
宋輕予猶豫了一會兒,直接把三年級往上的小學語文數學,還有初中所有主副課的教材一股腦搬了出來,堆在書桌上,跟一座小山也差不多。
她不但決心改變姜霍的未來,也想要徹底改變自己的命運。
至於怎麼改變……那就從高考多得幾分,然後上一個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