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給杜還笙沾溼一下嘴唇。
紀懷安一點點把杜還笙乾裂蒼白的嘴唇塗上，溼潤的棉籤頭偶爾會碰到杜還笙不太老實伸出來舔水的舌尖。
手上的動作一頓，他抬頭，就看見杜還笙低低地嘿嘿笑了兩聲。
紀懷安捏他的鼻尖：“笑什麼？”
杜還笙只是覺得很幸福，而且他本來就很愛笑。
昨天護士和他說他可以做手術了，手術結束後他就和其他同齡一樣，能跑能跳。
杜還笙心中憧憬著那樣的日子，在看見今天探視他的人是紀懷安以後就更開心了。
“是不是又嚇到了你了？”
紀懷安點頭，幫他把衣服弄平整：“心都要停了。”
杜還笙抬手拉了一下他的袖子，很小聲地說對不起。
紀懷安開始幹正事，幫他把床搖起來，用毛巾沾溼溫水給他擦了擦後背和四肢。
杜還笙被伺候得很舒服，在紀懷安伸手過來的時候主動把臉湊過去。
紀懷安避開他鼻子上的管子，輕輕幫他擦了擦臉。
帕子停留在眼睛上的時間有點久，杜還笙窘迫道：“我眼睛是不是有眼屎？”
毛巾沒動了。
杜還笙嘴巴動了動，理智地分析原因：“我這也是沒辦法嘛，我其實有潔癖這你知道的吧？”
紀懷安憋著笑，這小祖宗臉蛋乾淨得跟水煮蛋一樣，就是有點乾燥。
“沒有眼屎，臉上連灰塵都沒有。”
杜還笙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尖。
他就說嘛，護士姐姐應該給他擦了的。
他都還沒開始追紀懷安，要是被他看見自己的眼屎，印象分豈不是要被扣了。
給他擦完身，探視時間差不多就要結束了。
杜還笙依依不捨，他還沒跟紀懷安說上幾句話呢。
紀懷安站起來摸了摸他的頭，“好好休息，等手術結束你想聊多久我都陪你。”
杜還笙乖乖的點頭，說懷安哥再見。
杜還笙又在重症監護室待了兩天，這兩天探視的時間增加到二十分鐘，家人朋友都輪流進來看他，給他鼓勵。
第三天的時候，杜還笙身上的管子就只有一根了，他被護士推到普通病房。
他這幾天都沒吃東西，人又瘦了一圈。
洛念和張存坐在床邊，看他的眼神心疼得不得了。
即將手術，沒人會在這時候說喪氣話，大家都是開開心心的，心裡有什麼難受的情緒背地裡都自己消化了。
杜還笙正吃著紀懷安給他喂的流食，一偏頭，就看見門邊探出來一排的小腦袋。
其中一個小光頭格外亮眼，正是周白。
“小白！”杜還笙笑著對他招手，叫他上前來。
周白噘著嘴巴，眼中泛著淚花。
他前幾天把韻母抄完過來給還笙哥哥檢查的時候發現還笙哥哥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