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笙,你怎麼了?”
紀懷安托住了他的手臂,看向他蒼白的臉。
周圍很安靜,只有杜還笙有些急促的呼吸聲,紀懷安帶他坐在門檻上。
兩人的頭頂恰好有一片屋簷,杜還笙揪著他的衣袖沒有鬆開,腦袋昏昏沉沉靠在他的肩膀上。
等杜還笙終於緩過來的時候,天色已經比剛剛暗了一個度。
“我剛剛以為我要沒了。”
這麼冷的天,杜還笙捂著心口,有種劫後餘生的感覺。
紀懷安按著他的腦袋,手一下一下的撫摸著他冰涼又柔軟的黑髮。
“我們回去吧,看起來要下雪了。”
杜還笙還不想走。
他搖頭站起來,直接往對面一條更小的巷子裡走了進去。
他有印象,這條路,通往那條岸邊種滿了柳樹的河。
在看見盡頭的那一點光亮時,杜還笙奔跑起來。
他又忘了自己有心臟病的事情。
一月的天氣很冷,灰濛濛的雲層厚重而壓抑。
眼前,一條寬闊的河流靜靜地流淌,河面上已結成了厚厚的冰層,閃爍著晶瑩剔透的光芒。
河岸兩側,柳樹挺拔地佇立,枝條低垂,微風吹過,柳枝輕輕搖曳,發出沙沙的聲響。
抬頭仰望天空,偶爾有幾隻鳥兒從雲層中掠過,打破了這寧靜地冬日氛圍。
杜還笙剛剛和緩下來的心跳重新撲通撲通起來,完全不受他的控制。
是真的,那個夢是真的。
冰面上有人在滑冰和玩雪橇,歡聲笑語傳到杜還笙的耳邊。
紀懷安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走到了他的身邊,牽起了他的手。
“你這個把手露在外面挨凍的壞毛病得改改了。”
杜還笙不知道什麼自己是什麼時候和紀懷安關係已經好到這種程度了。
好像是入秋以來,紀懷安每次看見自己,第一件事就是伸手去探探他額頭的溫度,然後自然地牽起他的手。
紀懷安的手比他的大,一年四季都是溫暖的,整隻手被幹燥溫暖的包裹起來,杜還笙覺得感覺還是很不錯的。
誰讓牽他手的人是紀懷安呢。
“學長,這裡我真的夢見過,就是路沒這麼好,也沒有這些欄杆。”杜還笙抬手往冰面上一指:“你說我以前是不是來這邊玩兒過啊?”
杜還笙就算是在原來的世界,對於小時候的事情也都沒什麼印象。
似乎自己每次只要一想起關於家人這件事情,就會被各種各樣的思緒打斷。
紀懷安把他的手放進自己的大衣,笑容和煦:“也許吧。”
他看向遠處:“人們不都說,夢其實也是另一個世界嗎?”
杜還笙當真了,“真的嗎?”
紀懷安點頭,下巴朝河邊揚了揚:“真的假的,你不是都已經驗證過了嗎?”
“那我今晚回去還要做夢,我想看清楚那個人是誰!”
紀懷安面色微凜,扭頭問:“那個人?”
“嗯,夢裡笑話我摔了屁墩,答應給我買可樂的人。”杜還笙說。
青石巷只保留了一部分老舊的院子,其他大部分都是翻修或是模仿百年前的風格建造的小院。
紀懷安帶著杜還笙把巷子走通了一遍,最後離開時,往後看了一眼。
他們當年居住的房子,早就不在了,這片土地如今很安詳平靜,早就不復當年的樣貌。
和他的沉默相比,杜還笙就顯得興奮許多。
兩輩子二十年來,他都活得渾渾噩噩的。
作為科學堅實的擁護者,在他穿書的時候,也曾經疑惑過。
為什麼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