團。
諾獎
很快又到了一年一度的畢業季, 要不是井熙提前畢業,也該是這一屆拿到學位。
如今大學生還是包分配的,倒不愁著找工作的問題, 問題是, 分配的單位也有好有壞, 要是不想繼續讀書, 就只能絞盡腦汁往好單位裡去擠了。
即便是清北這樣的好學校,學生們同樣也要煩惱回鄉還是留京, 進部委還是一般單位的問題。
鄔春榮的成績很一般,又沒拿到過什麼榮譽,進部委是沒希望了,但至少, 他還是想留在京城裡,而不是回那個鳥不拉屎的老家。
可是說起門路,他這麼一個小人物, 又到哪裡去找門路!
人一急, 就容易跟無頭蒼蠅一樣亂撞,再說這人讀書雖然還不錯, 本質上卻是個蠢人, 人一蠢了,就更容易辦蠢事。
就比如,他也不知從哪裡打聽到,說是有人有關係, 能幫他弄到留京的指標,只是需要錢,而且還不是小錢,五千塊, 都趕得上一家好幾年的工資了。
鄔春榮家裡沒什麼錢,他就又是寫信又是打電話,威逼利誘的催著父母去湊去借,只說這關係著他的一生,無論如何都要把這錢弄到手。
他父母沒什麼見識,自然事事都聽兒子的,鄔春榮的姐姐稍微提出點質疑,就被自己的親媽堵在家門口,說是要不肯拿錢幫弟弟,就乾脆灌藥死在她門前算了。
家裡各種雞飛狗跳,好容易才湊到些錢,但還差了幾百塊,那邊也不肯講價,只說錢要是湊不夠,這名額就給別人了,反正想留京的人多得是。
這天上午,鄔春榮的一個室友拿回來一個紙包,他原本是回來拿點東西就出去,誰知道忽然腹痛,室友左右望望,飛快把紙包藏在衣櫃深處,就扯著衛生紙上廁所去了。
而這一幕,正好被唯一留在宿舍,不過剛好待著床上的鄔春榮全看在眼裡。
他這些天日日為錢發愁,一眼就看出那個紙包包的是錢,這個室友是京城人,家境富裕,向來跟鄔春榮很不對付。
鄔春榮悄悄的滑下床,心如擂鼓,但是手卻不知不覺往衣櫃裡伸過去。
也是這室友粗心,或者實在急了,衣櫃都沒來得及鎖,鄔春榮輕輕鬆鬆,就捏到了那個紙包——果真是鈔票的觸感。
他心一橫,飛快把紙包塞在懷裡,又隨手弄亂了幾個室友的衣櫃,順便把自己一雙破鞋也順走,就急匆匆離開了寢室,只故意沒有鎖門。
鄔春榮確定,剛才那室友並沒有看見自己,他自己來去匆匆,儘可以當是忘了鎖門,導致小偷闖了空門,才丟的錢。
“反正這小子是個大款,叫他平日顯擺,活該丟錢!”鄔春榮惡狠狠的想。
他離開學校,把錢給了那個有辦法的能人,得了對方肯定幫他打通關係,打不通退錢的允諾,才心滿意足回到寢室。
可是剛一回寢室,他心裡就著了慌。
那個室友,直接報警了。
大蓋帽們在寢室裡來來去去,幾個學生也聚在一起吹牛,說是方恩這小子可真夠有錢的,又心大,隨手就把上千塊放在衣櫃裡,也難怪遭了這一難。
方恩委曲得很,說自己就上了個茅廁,來回不過十來分鐘,誰料得到偏偏這麼巧就來了賊,還偏偏這麼巧,竟翻到了自己剛放在衣櫃的錢。
“那錢可是我姐的嫁妝錢,剛從銀行裡取出來的,我姐都說了,錢要是真找不回來,我也就不用回家了。”他愁眉苦臉的說。
其他人一陣起鬨,鄔春榮縮在人群裡,也努力保持淡定。
雖然一看到那些大蓋帽,他就止不住的腿軟。
事實證明警察叔叔還是很靠譜的,不會冤枉一個好人,也沒放過真正的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