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想著你不會正躲在房間裡,抱著被子哭呢。”師父笑容裡帶著一些揶揄。
“您怎麼來了?”不理會他的調笑,唐心幼興致有些低。
師父從拿一個手串:“這個送給你。”
唐心幼覺得她也算見過寶貝了, 這一串黑乎乎的, 顏色不算難看, 但也沒有多精緻。
“這是什麼?”唐心幼接過來, 細細打量著。
“王八蓋子。”師父見她不喜歡,似乎有些不高興, 說話的時候夾槍帶棍。
“您好好說話。”唐心幼將手串帶上, 小小的福壽牌雕刻的精緻,上面還有法力加持。
“外面人都肖想著呢, 最後落在你手裡了, 這是我從玄武身上削下來的一塊龜甲, 加上我注入的法力,強悍無匹,幾十年之內,法力不散,我不在你身邊的時候,它也能保護你。”
師父說著, 唐心幼抬眼看他:“您不在這裡了?還能去哪兒?”
唐心幼接著月光打量師父,從她還在襁褓,到記事兒,到如今已經出落得亭亭玉立。
師父彷彿沒有變過。
眉目像畫一樣,渾身散著仙氣,讓人看著就高興。
“師父……”唐心幼歪著頭,想問問師父怎麼不理她了。
她在旁人面前,說話恨不能一個字一個字往外蹦,在師父面前就活潑的讓人心生喜愛。
“是呀,死都要死在這兒。”師父說道。
“師父,您今天怎麼了?還會不會說話?”唐心幼偏著頭看他,對他說的什麼死呀活呀的話,很不滿意。
“是我說錯了。”師父人錯很快。
“不過謝謝師父了,這個手串我很喜歡,做的很漂亮。”唐心幼與昂起手腕,纖細柔美的手腕上,黑色瑩潤的手串與她明媚的笑容交相呼應。
“還難受嗎?”師父又問。
唐心幼知道,他說的是宿朝的事情。
“能在乾陽山跟我們相伴十年,已經是宿朝的幸運,亦是我們的幸運,到如今他不得不去了,也不是從今往後都不回來了,就當是嫁出去個閨女吧。”唐心幼嘆了兩口氣,一副“老父親”作態。
“可不敢在宿朝面前將他比作女兒。”師父囑咐道。
宿朝從小就有些男生女相,頭髮又黑又密,眼睛大而圓,面板白膩。
到底是個男孩,嘴上不計較,心裡還是厭惡有人口不擇言,將他比作女子的。
“我就跟你玩笑,我懂得分寸。”唐心幼說著。
對著月亮,就又嘆了一口氣。
說著不在乎了,卻一直嘆氣。
可見她也不是真的能放下,停靈之後,還要將宿朝陽世的身體入葬,求個安穩,到時候,小姑娘不知道得傷心成什麼模樣。
……
唐心幼回神的時候,江天隅站在他的面前。
眼眸一錯不錯的盯著那手串。
“也是機緣巧合。”江天隅說道。
唐心幼迎合的點點頭。
年代久遠,原先看一眼只覺得喜歡,沒料到竟然是玄武龜甲製成。
“後來……您怎麼樣了?”唐心幼沒頭沒尾的問了一句。
但是江天隅卻聽懂了。
“怎麼樣……”他眼眸中都帶著些許的悵然,他定定的看著唐心幼,胸口似乎有什麼鬱結,鬆不開。
“不願意詳說也行,是像是宿朝文穎那樣,一百年寂寥著,在人間存在著,亦或者……您也出了什麼變故……”
江天隅撥出一口氣,像是在胸腔裡憋了太久,撥出來的滾燙,帶著一些解脫的感覺。
“我聽大肚子鬼王說,我死後不久,您就從乾陽山消失了。”唐心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