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時候。
唐心幼起來摸著喝水。
月光皎潔,小院子裡落下一層銀霜。
牆外的路上樹影娑娑,唐心幼目光越過去看了一眼。
唐心幼從二樓的窗戶詳細看,在霜白色的月光中,樹下好像站著一個人。
黑色樹影間,唐心幼之所以一眼發現,是因為那人穿著一身血紅嫁衣,模模糊糊還能看見嫁衣上繡著龍鳳呈祥的紋樣。
已經把手裡的一杯水都喝完了,但樹下的那人卻一動不動。
唐心幼倒沒耐著心思再看下去,她放下水杯,樹下那人脖子生硬的扭動。
那姿勢很怪異,樹下的人,身形沒動,但脖子扭了一百多度,再扭,可能就把頭扭下了了,這一下那東西背對著唐心幼,臉卻面對著唐心幼。
霜一樣的月光落在那東西臉上,五官被長髮掩蓋了一半,面板是滲人的慘白色,像是被漂□□漂過一般,又像是返潮乾裂的石灰牆,跟嫁衣形成鮮明對比。
唐心幼有些後悔看著這麼清楚了,這顯然不是人。
盯著唐心幼一會兒,那東西又把頭擰了回去。
她走了,樓下傳來一聲聲女人的嗚咽。
同樣沒睡著的宋樂清揉著一頭亂髮:“起風了嗎?”
“沒有。”唐心幼說道。
“那這是什麼聲音?”宋樂清問道。
樓下那隻東西,已經從樹下走開,也從二樓視窗視角走出去,走遠了,聲音也小了。
“是我困迷糊了?聽錯了?”宋樂清撓著頭,回房間睡覺去了,都幻聽了,再不睡身體吃不消。
第二天,不過是早上五點半。
村裡的人起床早。
叫罵聲就響了起來,多是些粗俗不堪,攻擊女性的詞彙,睡夢中,唐心幼聽的直皺眉頭。
“這鄉下老孃們詞彙量真豐富。”宋樂清在他房間裡大喊一聲,樓下罵人女人似乎聽見宋樂清接她話茬。
這下好了,給了她發揮的空間,她也不坐著罵空了,就指著宋樂清罵。
用詞難聽,罵的宋樂清頭皮發麻,換了一件衣服,準備下去跟她當面掰頭。
唐心幼不能坐視小徒弟被人欺負,宋樂清平時懟天懟地懟空氣的,更多是仗著本事跟身份,但真對上鄉野中不講理的人,萬一吃虧。
唐心幼操心的跟著起床,換衣服。
“裝神弄鬼騙錢的東西。”那個婦人還在罵。
拉住宋樂清,唐心幼一看,那不是林彎彎的媽嗎?林彎彎在一邊扯著她,想讓她少說兩句,卻被推到一邊摔了個屁股蹲。
唐心幼強忍著心裡的怒氣。
天色還沒全亮,林彎彎家門前聚集了好些人。
“聽說這倆是林澤宇家請來的大師?到底有幾分本事?”
“我看啊,還沒有我們村口林阿婆厲害,你看他們,別說跟鬼纏了,就是想彎彎媽那樣的人,他們也纏不過呀。”
“一分價錢一分貨,林澤宇家要是都是花錢打水漂的蠢蛋,一家人能混的這麼好?”
“彎彎媽那樣的,鬼也纏不過呀。”
議論聲吵吵嚷嚷,當成說笑話,沒人避諱當事人,照顧臉面的工程一點都不做,反正這些村民人多勢眾,互相壯膽。
“小兔崽子你繼續罵呀?”林母叫嚷著,嗓門越高,底氣越旺。
唐心幼打了一哈欠,彎彎家門前,是一扇木門,門上是黑黢黢的狗血,一隻大黑狗脖子出被人砍斷,身下一片血跡。
木頭門上坑坑窪窪,是一些被抓撓的痕跡,木屑掉了一地。
“大清早汙言穢語的罵人,總要說出來前因後果吧阿姨。”唐心幼說道,她可還記得林彎彎的買命錢,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