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避開。
一聲悶響,糯白的粥和碎瓷片混在一起,飛濺得到處都是。
“你他娘有膽燙老子,怎麼不自己試試溫度,”甄老三嘴裡繼續罵,“再弄幾個大包子過來,老子餓了!”
“你,你昨晚上……為什麼把咱家的塘給藥了……”王桂珍聲音低低的,與其說像興師問罪,不如說更像是求饒。
甄老三一挺脖子:“老子自己的魚塘,想怎麼地就怎麼地,怎麼你不樂意了?影響你在外頭勾搭漢子了?老子話放在前頭,要是再讓我瞧見你跟那個姓孟的男人見一回面,老子打不死你!誰來說都沒用!他孃的漢子打老婆,本來就是天經地義!”
“還有那死丫頭現在去哪裡了?還挺有主意的嘛,竟然搬出什麼什麼校長來撐腰,校長又怎麼著了?我可是她老子!老子要她嫁,她敢不嫁?還有你!不準再幫她交學費了,等著吧,等她交不起學費被退學,老子直接把她賣到窮山溝溝裡去,這輩子都別想出來!”
“……甄真已經回學校了。”
“晦氣丫頭!給老子等著,早晚收拾她。”甄老三又啐了一口,拄著拐,吊兒郎當的出了屋。
王桂珍垂下頭,眼睛裡劃過一絲隱忍。
甄真走之前跟她交代過,事情已經安排好了,很快就能叫兩個人離婚,不過在此之前,要她一定小心,千萬別再捱打了。
自從魚塘那件事以後,王桂珍也徹底下定決心,再沒有什麼可猶猶豫豫的,一心一意要離婚。
她知道,女兒比自己能幹多了,所以不管怎麼樣,只需要乖乖配合就行。
如是又過了幾天。
自從耍了一通威風,王桂珍也不敢說什麼,伺候得反而更加精心,甄老三覺得胸口的悶氣總算出出來了,這時候走在村上,很有幾分神氣活現的模樣。
他早看那個魚塘不順眼了,王桂珍明明在那上頭掙了錢,就給他幾百塊錢打發,以為是打發叫花子啊!所以乾脆一了百了直接把鍋給砸了,他拿不到錢,誰也別想在這上頭掙!
那個魚塘,可是寫在他甄老三名字底下的!
村裡閒人並不多,絕大多數看到甄老三這種混混也會繞道而行,但他還是有那麼幾個狐朋狗友,平時一起喝酒買肉,打打小牌,又或者尋摸著哪裡有貌美的小寡婦,去沾個便宜。
甚至,甄老三憑著滾刀肉一樣的脾氣,還算得上是園山村的混混頭子一枚。
走著走著,另一個小混混就湊了過來,神神秘秘說:“我打聽到一個好訊息。”
“什麼好訊息?”他問。
“發財的好訊息,咱們村裡來了個凱子。”
“凱子?什麼凱子?”偷雞摸狗的事情甄老三做過不少,甚至還跟中學生訛過錢,但是宰凱子,他還真沒做過。
主要鄉下也沒什麼好宰的有錢人,那些富裕戶他又不敢惹。
小混混附在甄老三耳朵邊上,嘀嘀咕咕說了一通。
“大好事啊!”甄老三最喜歡的就是這種天降橫財的訊息,“大夥一起發財,到時候請你們喝酒。”
“到時候弄一筆錢,又能逍遙好幾天了!”那人也笑嘻嘻的。
原來最近有傳言,隔壁村準備建一個茶廠,投資人是一個小白臉,錢不少,還沒什麼後臺。
對村子裡的混混來說,這簡直就是擺在臺子上,明晃晃等著開殺的肥羊。
據說隔壁村有人已經跟這人敲到好幾百塊錢了,人又傻又好騙,隨隨便便嚇唬一下就掏錢,簡直就跟自動敞開的錢包一樣。
聽說最近這人又準備來園山村,怎麼能不叫這裡的混混們也心動呢!
他們就像是聞風而動的野狗,糾集在一起,迫不及待想要從那隻傳說中的肥羊身上,狠狠撕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