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了,大多時候也是不聲不響的,就像一隻被毒啞了的鳥。
可即便是這樣一個沉默又懦弱的女人,當丈夫發起酒瘋的時候,也會努力把兩個孩子護在身下,即便自己被打得站不起來了,也要催促孩子們趕快跑。
甄真這幾年的書本費和生活費,也全都是她一點一點從指甲縫裡摳出來的,要不是她勉力支撐,甄真說不定連小學都念不完。
一聽村上的人傳話說她媽病倒了,甄真的第一反應,就是肯定又是被甄老三打的,而且肯定很嚴重。
要不然以媽媽的性格,只會把身上所有的傷都努力藏起來,絕不會叫人來喊甄真回家。
一想到這,甄真往家裡趕的步子走得更加氣急敗壞,又有些恨鐵不成鋼。
她現在住的村子距離學校大概七八公里,走路將近兩個小時,等甄真趕回村口的時候,正好是村裡吃晚飯的時間,家家戶戶灶臺上冒著炊煙,還有不少漢子婆娘正蹲在村口的小賣部裡說話。
遠遠看見甄真回村,就有人仰著頭叫:“甄老三他閨女回來了,誒甄家丫頭,你媽現在在診所裡躺著呢,你快去看看。”
甄真道了聲謝,又轉身往診所的方向走。
看甄真走遠了,村裡人才繼續扯白話:
“甄老三可真不是個東西,打婆娘這是往死裡打啊!聽張醫師的意思,他婆娘至少要躺大半個月吧?這下可好,家裡料理家務的人沒了,看他怎麼辦。”
“聽說是因為娃唸書的事,桂珍也是倔,我看那丫頭片子呆呆傻傻的,一看就不是讀書的料,早點晚點有什麼要緊,還真以為拿到一個初中文憑就金貴了?”
“就是,我家兒上個月跟著他表哥去了南方,沒多久就能寄錢回家了,可比讀書要強得多。”
……
這時候,甄真已經趕到了診所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