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雙用手使勁蹭著那片面板,可直到都磨出了血,那花的黑色依舊深不見底,彷彿滲透了她得面板、浸入了她的骨血。
突然,花心那個模糊的臉龐彷彿緩緩揚起了嘴角,帶著她血珠的艷色,靜靜瞧著鏡子外的她。
「啊——」
巫雙嚇得後退了一步,不敢再看鏡中景象。
腦海中的畫面層層疊疊,她傻傻站在那裡,呆住了。
昨天夜裡……
掉下崖後……
沒摔死?
然而,巫雙那時還沒顧得上開心,就吐了一口血出來。
五臟六腑傳來撕心裂肺的疼痛,讓她一下就蜷緊了身子。
怎麼會?
她明明是輕輕著落的,應該沒有摔著才是。
疼痛中扯下眼罩,巫雙「哇——」地又吐出了一口血來。
……
眼前是一片滿天滿地的紅色,就連她剛吐出的那口血都在地上看不出來了。離她不遠的地方,能看到與這紅色分割開來的一片黑色,連天連地,籠罩著一大片區域。
依舊是疼痛,一邊是紅色,一邊是黑色,視線也變得模糊。
勉力支撐起身子,巫雙顫悠悠站起。
「咔擦——」一聲脆響。
循著聲音向下看去,她禁不住佝僂著身子往邊上連退了幾步——那是一個紅色的頭骨,人的頭骨,嵌在紅泥之中幾乎無法分辨,而此刻已經被她踩碎了。
然而,就在她這連退幾步之中,此起彼伏的「咔擦」聲響了起來,瞬間就繃緊了巫雙的神經。
不敢再低頭,忍著痛往那黑□□域走去——起碼先離開這紅色再說……這裡,都是死人。
不遠,真的不遠,不過十米開外,卻是讓她仿若從刀山火海中過了一遍的感覺。
——你大爺的!怎麼這麼疼。
說不出來是什麼樣的一種疼法,就好似有雙利爪在她的體內撕扯,可偏偏又扯不斷的那種感覺。
堪堪觸及黑色邊沿的瞬間,巫雙渾身一顫,就連那疼痛都似被凍住了一般。
咬牙挪進了黑□□域,那裡頭有著不同於一般的寒冷。準確地來說是陰冷,一點一點地鑽進你的骨骼,緩緩啃噬。
雖然怪冷的,但是奇怪的是,她不疼了。
嘴裡的血腥味很有些噁心,巫雙連吐了幾口唾沫,這才好受了些。
雖然這裡頭是黑色天地,幾乎伸手不見五指,但是她似乎能隱約感覺到前頭的黑霧中有著什麼。
腳下是土地踏實感,雖沒了剛才那讓人心驚的「咔擦——」聲,但巫雙覺得還是不要向下看的好。
——這黑色裡頭可不是什麼好地方。
是個人都會有這樣的直覺。
可相比那駭人的紅色,她還是比較願意在黑色這邊,冷歸冷,不疼了。
不知走了多久,巫雙的身子也全然冷了下來。
回頭四周已經全是黑色,之前的紅色完全看不見了。
那人究竟把自己丟到了什麼地方?怎麼才能出去啊?
突然,她的腳踢到了一塊堅硬的石頭。
「嘶——」巫雙倒吸了口涼氣。
她摸索著踏了踏,貌似是石頭砌的什麼東西。蹲下身,只能隱約看到輪廓,巫雙手腳並用地摸了一圈——不高,也就比門檻高一點。
伸出腳,跨過那石檻,眼前的黑色似乎淺了一些,不過還是看不大清楚。
「折鬼?」
一個聲音突兀地在她身邊響起,低低沉沉仿若從地底而出。
她猛地回頭,卻什麼都看不到。
「什麼人!」
巫雙顫顫退了幾步,看著聲音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