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徑直出了城,停在了離官道不遠的地方。
司馬欽拿進來了吃食,看到巫雙這裡有尊上,他面上閃過一絲驚訝,而後立刻恢復成了恭敬,放下東西就退了出去。
巫雙正想著是不是自己也要離開比較好,尊上卻淡淡吩咐了一句,「吃飯吧。」
很自然地,他們就這麼同桌而食了。
吃飯的時候,巫雙生怕發出聲音惹那尊上不愉快,平日裡要嚼好幾口的,今日恨不得囫圇吞了吃了。和他這麼面對面,她總會不由自主地緊張,總想著趕快吃完。
「別噎著。」尊上不冷不熱來了這麼一句。
被他這麼一說,她真是差點就噎著了,鼓著嘴,臉都憋紅了,用了好半天勁才吞下了喉嚨裡不上不下的食物。
一隻手伸到她面前,指節修長,玉色面板,指甲一絲不苟,透著幾分無色。
手裡端著一杯茶水,古樸的墨綠瓷器,微微發黃的的葉尖在溫水中緩緩沉浮。
「總是這麼莽撞。」話語帶著幾分淡淡的笑意。
巫雙抬起頭,撞上了他隱在面具後頭的那雙眼睛。
——古井無波,深墨無紋,仿若就那般沉澱了所有。
「謝謝。」她有些呆呆地接過茶水,似乎是為他這般突然的行為所迷惑。
稍稍偏過身,巫雙一口喝乾了茶水,立時整個人都舒坦了不少,小心翼翼地放下茶杯,她勁量縮小自己的存在感,乖乖坐在一邊。
「你很怕我?」看她幾乎要縮到一邊,尊上開了口。
「……」巫雙不知道怎麼回答,雖然她覺得這是個挺明顯的問題——最起碼,她很忌憚他。
見到她有些尷尬的表情,尊上合了手中書本。
「巫雙,你不應該怕我。」
尊上最後還是離開了巫雙的馬車,在和她一起吃完中飯後就回去自己的馬車了。
巫雙整個人輕鬆了不少,可也覺得有些小小內疚的感覺。其實那位尊上對自己還不錯,自己總是一副非常警戒的模樣,會不會太過了?
不過,話又說回來——是他丟自己下了封鬼崖,害她身上有了莫名其妙的花,還被尹九平釘了斷魂釘……這麼看來,也算罪魁禍首啊。
不管不管了,反正自己一副魚肉模樣,能有什麼辦法。
午後稍稍休整,車隊就繼續前行了,一直向北。
巫雙還是有些鬧不明白,為什麼一定要帶上自己,這遠門確實很遠啊。難不成他們怕自己在墨月宮會偷溜?
好吧……自從腿腳好了之後,其實她是有過這個念頭來著,但也只是想想沒敢真做。
又是整個白天在趕路,也許很快他們就能離開南安縣了。
這天夜裡,許是因為顛簸久了,他們隊伍終於安安定定地找了塊平地來了個夜宿,當然還是睡在馬車上。不過,停下來的馬車還是很舒服的。
幾輛馬車和板車一起圍城了一個圓形,中間點上了亮堂堂的篝火,為這寒意料峭的荒野夜晚平添了不少暖意。
休息時間,尊上坐在篝火的另一邊,正對著巫雙,他依舊在看那本書。
——什麼書要看這麼久?難道是絕世秘籍,需要慢慢研究?
司馬欽找了個不高不矮的樹枝,橫躺在上頭。
三人這般在一處,巫雙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這麼安靜總覺得尷尬啊。
一陣悠揚的樂聲從頭頂傳來,巫雙猛一抬頭,司馬欽正執著一片葉子緩緩吹奏。
她偷偷瞄了眼尊上,好似沒什麼反應。
有了音樂,尷尬的環境漸漸緩解下來了,巫雙覺得不說話也沒那麼奇怪了。
司馬欽吹得不像山間小曲,聽著聽著,整個人都跟著靜了下來。再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