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已經不疼了,斷魂釘還在,她的四肢還在,可是她已經動不了了。嗯……很不習慣。
喝完藥,巫雙衝著他笑了笑,有一些不自覺疏離的味道,「麻煩你了。」
廣月表情僵了一下,低頭看著空空的藥碗,似乎在尋找什麼話題。過了半響,他才迸出了一句話,「你……就沒有什麼想問的我麼?」
巫雙搖了搖頭,「謝謝你來救我。」
他嘴角牽出了一個有些勉強的笑容,「要是妹子你哪天想知道了,就來問哥哥我。不過……我不確定那時候我會不會告訴你。」留下這麼一句沒頭沒腦的話,廣月拿著碗離開了。
伺候她的呂大娘沒一會兒走進了屋,大娘力氣很大,也很盡職。只是,每次看到她,巫雙就清楚地會意識到自己是一個連如廁都要人幫的廢人。
「姑娘,可要如廁?」
「嗯。」
每日平均見到呂大娘的次數目前不會低於五次——沒辦法,喝的藥太多了。
「姑娘,您的傷口已經結痂了,明日就可以沐浴了。」
「嗯。」
傷口已經長好了,遮住了那四根猙獰的斷魂針。
如果以後要取針,還得割開肉呢。她想著,而後自嘲地一笑。
——這輩子,還不知道會不會有那麼一天。也許,這四根針要陪著她直到死也不一定。
「司馬大人還吩咐了明日沐浴之後要帶姑娘出門散散心。」
呂大娘邊說邊幫巫雙提上了裙子,而後抱著她回到床上。
司馬大人就是廣月,呂大娘一直這麼稱呼他。果然,她連名字都只知道假的。
「我想坐在榻上,看看窗外。」
「好。」呂大娘抱著她換到了在床邊的榻上,扶著她坐起,在身後身側都塞了好幾個軟墊,防著她坐不住。然後去床上拿了被子蓋在她身上。
「我這個樣子,出門會不會不方便?」
「司馬大人準備了轎子,姑娘不用擔心。」呂大娘幫她掖好了被子,「小的就在旁間,姑娘有什麼吩咐叫我就好。」
「嗯。」
這些日子一直在睡覺,其實是她除了睡覺沒別的事情能幹。
現在沒什麼睡意,她也只能看看窗外。窗外是片竹林,離她的窗子也就兩丈遠,地上長著些不知名的花草,一眼看去,沒有其它事物。
巫雙盯著林子看了好一會,才見到了一隻停在枝頭的小雀,她呆呆看著。
——剛買的屋子就住不了了。
——還有她埋下的十兩銀子呢。
——不過這個地方倒是乾淨,這麼多天一個鬼都沒看到。
怎麼辦……有些怨念。
第二日一早,出門前,呂大娘幫巫雙洗了個澡。
洗的時候,巫雙特地看了看自己胸前——花還在,顏色沒變。
呂大娘在之前幫巫雙換藥的時候就見過那朵花,沒表現什麼。將巫雙身上的衣服除乾淨後,大娘抱著她放入盛好了熱水的木盆中。
斷魂釘釘入的地方已露出了些許粉紅的肉來。本來膝蓋圓滾滾的菠蘿蓋上詭異地凹下去一塊,正是那斷魂釘所在。呂大娘幫巫雙洗到這幾處時會特地放輕動作。
巫雙看著,本想和她說已經沒感覺了,不必這麼小心,可看了看自己那奇怪的膝蓋,心裡有些不舒服,索性閉了眼睛不想說話了。
沐浴之後,呂大娘幫她換上了一套新做的白色裡衣,套著一件寬鬆舒適的厚棉布裙子,還在外頭裹了一件裘衣。毛皮料子很是舒服暖和,巫雙還從來沒穿過這麼好的衣裳。
「這毛皮是司馬大人帶回來的,特地請人做了給姑娘您的。」呂大娘邊幫她穿著,邊笑眯眯地說著司馬大人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