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架著一副眼鏡,鏡片下的雙眸,冷,沉。
“到了。”他惜字如金的毛病還是沒改。
“嗯,不好意思,路上堵車,到的有點晚。”書吟解釋。
她也沒有改。
面對陳知讓時,後背會莫名地掀起涼意。緊張的如履薄冰。
陳知讓說:“我知道,我聽到你給星星發的語音了。”
書吟跟隨他進了屋。
陳知讓的家和他本人一樣,黑白灰的搭配,精簡又精貴。
隨便一個小擺件,都價值上萬。
沈以星已經坐在餐桌邊了,她招呼著書吟:“快過來,我哥今天做了好多菜,還有你喜歡吃的糖醋排骨。”
書吟下意識望向陳知讓。
陳知讓神色清冷,反問:“你喜歡吃糖醋排骨?”
不是特意為她做的。
誤打誤撞罷了。
書吟哽了一下,“嗯……挺好吃的。”
陳知讓語氣平靜:“待會多吃點。”
書吟客氣極了:“哦,好,謝謝。”
陳知讓坐她對面,目光極淡地掃了眼書吟,面不改色地收回,繼而拿起碗筷,安靜吃飯。
後天是五月一號。
沈以星問陳知讓:“哥,你五一放假嗎?”
陳知讓的父親是亞太投資銀行董事會主席,他畢業後,由家裡安排,進入亞太投資銀行。
陳知讓說:“放假,但有個融資專案,需要加班。”
沈以星剛揚起的笑,迅速垮掉:“……工作狂。”
她問書吟,肯定的語氣:“你肯定放假的,我們五一去長沙玩吧?”
書吟想了想,說:“三號之後才有時間。”
沈以星:“三號之前呢?”
書吟:“江教授一號的生日宴,我得過去一趟。二號我想回趟家。”
沈以星仿若被提醒:“我也有好久沒回家了,那我也回家。哥,你回家嗎?”
陳知讓:“有時間就回。”
他問:“你不陪段淮北?”
沈以星假笑:“他去歐洲參加研討會了,為期一個月。我的眼光好好,找了這麼一個優秀的人才,為國家的物理事業視野添磚加瓦。”
陳知讓不置可否地笑了下。
書吟也笑。
確定好時間,沈以星定了二人去長沙的機票。
書吟則拿出手機,定酒店。
陳知讓沉默了一下,淡聲道:“我在柏悅有套房間,包年的,你們過去可以住那裡。”
書吟頓住。
她緩緩抬頭,看向陳知讓。
他側臉對她,神態漠然。
沈以星化身狗腿子,改編歌曲:“世上只有哥哥好,有哥的孩子像塊寶。”
換來陳知讓短促的一聲笑:“很難聽,別唱了。”
他面對沈以星時,面容也不是一貫的冷漠。
眼裡有笑,也泛著溫柔的色澤。
吃飽喝足後,書吟回到自己家,沈以星連十幾米的長廊都懶得走,直接在陳知讓家裡躺下了。
書吟手頭還有份翻譯工作,進行到收尾階段。
到家後,洗漱完,熬夜翻譯。
她一工作起來,便作息顛倒,日夜混亂。接連熬了兩個晚上,高強度的工作下,竟忘了設定早起的鬧鐘。五一那天,她從睡夢中驚醒。
床頭鬧鐘,時鐘指向十。
江教授的午宴設在十一點。
書吟半夢半醒地洗漱,倉促地化了個淡妝,電梯門開啟,陡然撞入一雙熟悉的眼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