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身後傳來聲音,令宋之漫的笑僵在原處。
☆、
“之漫。”
他的聲音像是穿越了萬水千山,隔絕了時間塵埃,彷彿是過了很久很久,她的腦海裡才浮現出他的身影。
是他嗎?真的是他嗎?
宋之漫僵硬著身子,害怕身後的人不是他。
直到他又叫了一聲:“宋之漫。”帶著笑意。
宋之漫僵直著身子,慢慢的、慢慢的轉過身去。
“阿嗣……”她顫抖著聲音,雙手緊握成拳,眼睛一眨不眨的看向對面的人。
已經有多久沒有見了呢?
在他離開以後,一直到現在。
關於封嗣,她不是沒有感情的。
在當初情竇初開的年紀,她對這位在公車上向她伸出援助之手的人感恩過;在教室裡,他站在黑板前,一筆一劃的寫著自己的名字時,她崇拜過;在無數個他叫她的名字,而她轉頭看向他那噙著一抹淺笑的臉時,她……心動過。
這個從出場就和宋斯南截然相反的人,曾在她的生命裡,點燃了無數的燈光。
她不是沒有喜歡過他的。
只是經歷的越多,隨著年歲成長,她發現自己對他的只是喜歡。
朋友之間的喜歡,僅此而已。
所以在面對他的表白時,她無法拒絕。
優秀到極致的男生,穿著白色襯衣,代表著所有青蔥歲月裡的光華和流彩,她害怕拒絕一杯說出口,就看到他失意的神情。
不敢拒絕,但也不會同意。
直到那天宋斯南將他打傷,他整個人倒在血泊裡,毫無生氣。往日總是笑著的臉,盡是蒼白之色,宋之漫撕心裂肺的叫著他的名字,求著他醒來。
可後來,直到他離開,她也沒有想起過他。
因為她知道,這所有的一切都因她而起。
如果沒有她,那封嗣還會是那個白衣少年,頂著全市第一的名號去國內的高等學府上課,而不是託著勞累的身體去國外就醫。
她是罪人。她知道。
所以這些年,她都不敢面對他。
宋之漫的眼前已經一片模糊,隔著眼前的一片霧氣,她看他。
十年了。他還是那麼的溫文爾雅,穿著白色的襯衣,套著藏青色的針織開衫,長身如玉的站在她的面前,微微的笑著。
宋之漫狠狠的眨了下眼,確定面前的人是他之後,擦乾眼淚,對他笑。
“阿嗣,你回來了。”
“嗯,我回來了。”封嗣笑。
他張開手,對她示意:“抱一下?”
宋之漫笑著搖頭,向前走了幾步,朝他伸手。
封嗣對她挑眉。
她往後轉,指了指籃球場,說:“他在那兒,不方便。”
果然,話一說完,宋之漫就看到封嗣的神情僵硬了一下,卻也只是一下而已。他在年少時都已自如的收斂住自己的神色,何況是現在。
封嗣快速的整理好神情,遺憾的放下手,伸出右手,回握住她的。
緊緊的握住,不放。
宋之漫看著那交握的手,他不放,她收不回。
索性不收。
她說:“阿嗣,我很開心你能回來。”
“我也是。”
“之前怎麼不給我打電話?”
“打了,”他頓了下,“你拒接了。”
宋之漫愣了幾秒,她沒有看到自己的手機上有任何的未接來電,而他又不可能騙自己。那麼哪裡出錯了?
場上又是一片叫好聲。
一群學生在一旁喊著:“宋少加油!宋少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