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不是很想說明的模樣,梁亦封心裡越是起疑,但他終究是沒有問,畢竟她不想說,他就保持沉默。
只不過他看到了材料裡的一些內容,一眼掠過,雖然看不清晰,卻也能捕捉到幾個關鍵詞。
等到鍾念從書房出來,梁亦封靠在沙發上,老神在在地問:“晚上在家裡吃還是去外面吃?”
鍾念想了想,說:“中午還剩了點菜沒處理,我明天還要上班,估計放到明天就不新鮮了。”
梁亦封不置可否:“那行,在家裡吃。”
他放下茶杯,看到茶几上放了兩個杯子。鍾念不是會把兩個杯子都倒滿水一起喝的人,他漫不經心地問:“剛剛有誰來過嗎?”
“啊,初願來過。”這倒是沒有什麼值得隱瞞的。
梁亦封聽到這個名字,下意識地蹙了一下眉:“你和她怎麼認識的?”
鍾念說:“她是電視臺的啊,怎麼,你也認識她?”
“也?”
鍾念坐到他的身邊來,莞爾一笑,說:“隋禹和她很熟,你呢,你和她熟嗎?”
“不熟,一點都不熟。”梁亦封說,“不過你離她遠一點。”
鍾念很少聽到梁亦封這麼和她說話,而且梁亦封鮮少會干涉她的交友,兩個人之前同居的時候,鍾念偶爾回來的晚,梁亦封只會問她要不要來接,從不會問她和誰在一起、在幹什麼,他盡最大程度的讓她自由。
鍾念在中學時代極其喜歡木心,也很喜歡他的一段話:使愛情的舞臺上五光十色煙塵陡亂的,那是種種畸戀,二流三流腳色。一流的情人永遠不必殉隕,永遠不會失戀,因為“我愛你,與你何涉”。
當代網路社會用另外一行話解釋:我是愛你的,你是自由的。
二者有異曲同工之妙。
然而在鍾唸的心裡,但凡一段愛情能做到上述這般程度,那便是完美的愛情。
所以和梁亦封在一起的那些時光裡,鍾念覺得快活而舒適,隨性而灑脫,被他愛、被他關心,他給了自己足夠多的空間,給了自己最大程度上的自由,這段愛情讓鍾念沒有任何的被束縛的感覺。
在鍾念眼裡,梁亦封是個滿分的戀人。
所以鍾念才覺得自己,配不上他的好。
殊不知,梁亦封竭盡全力的壓抑著自己內心的慾望,控制著自己的佔有慾。他恨不得每時每刻都和她黏在一起,但他知道她不喜歡,於是他便按照她喜歡的模樣愛她。
兩個人看到了彼此最好的模樣,便覺得自己卑劣如螻蟻,殊不知對方原本就是普通的浮萍。
鍾念想了想,問他:“為什麼?”
遠離一個人,總得需要一個能夠說得過去的理由。
梁亦封說:“她家太複雜了,不是三言兩語能說完的,總之,初願不是表面上那麼簡單,知道嗎?”
鍾念抿了口水,“嗯。”
連梁亦封都覺得複雜棘手,想必確實很難處理。
梁亦封重重的嘆了口氣,說:“我是為了你好。”
鍾念扭頭,朝他莞爾一笑:“我知道,我聽進去了。”
“嗯。”梁亦封揉了揉太陽穴,“我先休息一會兒,這幾天都沒好好休息。”
鍾念:“你去臥室睡一會兒?”
梁亦封摘下眼鏡,漆黑的雙眸直勾勾地盯著鍾念,“哪個臥室?”
鍾念最受不了他摘下眼鏡之後的模樣,褪去清冷自持,眼眸幽深地盯著她,彷彿滿腹深情都在眼底,灼灼其華。
她目光閃爍:“主臥。”
梁亦封滿意的勾了勾唇:“好。”
鍾念有點看不慣他這種氣定神閒的模樣,彷彿什麼事都在他的心裡設想好步驟、結局,她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