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不必去工部。
他眼下手中什麼差事都沒有,心裡悲憤不已,在家裡喝了幾天酒解愁。
他真的不明白,為什麼興正帝對他是這個態度?
他明明已經那麼低調了,他明明根本沒有跟大臣有什麼深入往來,他明明那麼聽話,就差把“躲避”倆字刻在臉上了!
可父皇還是懷疑他。
還是覺得他惦記著龍椅,惦記著皇位。
他到底要怎麼做,才能讓父皇滿意呢?
難道要他死嗎?
要他像皇兄那樣,病懨懨的躺在床上無法再處理任何朝事,到那時,父皇才會對他徹底放心,然後再施恩於他嗎?
他父皇到底是多膽小,有多覺得自己的位置不穩,才會把他這個剛入朝堂不久的皇子都視作威脅?
杯中的酒清澈的倒映出散碎的月光,一口飲盡,裴瑞景只覺得一股涼意湧入胸腔。
“為什麼?”
他喃喃問著。
恍惚間,覺得自己好像飄了起來。
看來是今晚的酒喝得有點多了……
不對啊!
他好像也才喝兩杯,這根本不是他的量!
裴瑞景回過神來,看著離自己越來越遠的地面,陷入沉思。
“你們是什麼人?”
他有些驚恐的問。
完了!
難道他父皇連他這條命都容不下了嗎?
今晚就打算弄死他?
二鬼自然不可能回答他。
於是裴瑞景就眼睜睜看著他被抬著,從皇子府一路暢通無阻的進入已落鎖的皇宮正門。
看著對他視而不見的侍衛,他越發堅定自己的想法——
父皇要弄死他了。
他倒是想掙扎,但不知道什麼時候身上纏著一根黑色繩子,他根本掙脫不了。
做了一陣兒無用功後,他神情是說不出的憤懣與恨惱,“父皇讓你們來的?我到底是不是父皇的兒子,他怎麼能這般狠心!”
“母妃呢?我要見母妃!!!”
二鬼:……
二鬼充耳不聞,抬著他往後宮走去。
巧了不是。
後宮裴瑞景也熟啊!
他小時候在後宮住那麼多年,長大後也沒少去給賢妃請安,一看那熟悉的路線,裴瑞景臉色大變。
“父皇連我母妃也要一起殺了嗎?”
“他簡直毫無人性!”
“我母妃陪伴他那麼多年,我外祖父替他鎮守邊關,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他現在連我和母妃一併都容不下了嗎?他是不是還要對我外祖父下手?”
思及至此,裴瑞景胸中恨意滋生。
琢磨著要是今晚能活下來,他一定要聯絡外祖父。
從前他一忍再忍、一讓再讓,換來的只是父皇毫無留情的責罵。
反正到最後都是死,倒不如一了百了,乾脆反了算了。
外祖父!
您當年眼光多差,才會擁戴父皇上位啊!
他現在是過河拆橋、卸磨殺驢,倒不如當初讓他連這皇位都坐不上才好!
若是舒姣知道他這想法,只能默默給他豎起一個大拇指——
孝。
太孝了。
不僅想造反,還不想讓親爹當皇帝,天下第一孝子非他莫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