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這裡的!”
盧碧華堅信女兒是受了歹人誘哄,哀聲道:“鹿鹿,聽話回家。就算你爸爸不該動手,但是做父親的氣頭上就是打你兩下又怎麼了?要是天底下的孩子都跟你似的氣性大,一個個都要離家出走不成?你去問問跟你同齡的人,誰從小還沒被爸媽打過兩下的?就是你明燁哥哥——”她按著陸明燁的胳膊, “我親眼見過的,從小調皮給你阿姨管教,就不知多少次了。”
陶鹿不妨給她拆穿,雖然那日頂著臉上紅痕去見葉深,多半已暴露內情,只是不說總還有一分遮擋,這會兒卻給盧碧華赤、裸、裸叫破,那一巴掌不是旁人——就是她的親生父親賞的。
陶鹿臉色漲紅,叫道:“明燁哥哥,你快送我媽回去!”
盧碧華見女兒怎麼說都不聽,發怒道:“我看出來了,你就是安心要拿住我們做父母的錯處,不肯原諒,為所欲為,是不是?”
“您也知道是錯處?”陶鹿冷然道。
葉深伸手推了推女孩肩膀,示意她繼續往屋子裡走。
溫醫師已經站在門口等了。
陶鹿回頭,對上葉深催促的眼神,跺跺腳,一轉身衝進了屋裡。
溫瑞生遞給她一杯茶。
她端著白瓷茶杯在沙發上坐下來,只見圓幾對面還放著一杯殘茶、細膩的白瓷口上染了一抹硃紅,是盧碧華唇間的顏色。她媽媽想來端莊注重禮儀,會留下這樣的痕跡,想必在喝茶的時候極為心神不寧。
陶鹿想著,視線投向窗外。
窗外,盧碧華正對著葉深激烈說話,她揮舞著手臂,若不是有陸明燁扶著只怕要撲上去。她似乎問了什麼,葉深手插褲兜答了一句。
盧碧華伸手就往葉深臉上招呼。
陶鹿猛地站起來,卻見葉深微微後仰,避開了那一巴掌;然後陸明燁扶著猶氣憤不止的盧碧華慢慢往外走去。葉深頓了頓,又在門外的躺椅上坐下來,晃了兩下,把棒球帽拉下來遮住臉,似乎是睡了。
陶鹿把目光挪開,投向落日熔金的天空。她看了太久。
溫瑞生順著她的目光望去,開口溫和道:“日本人喜歡把黃昏前的一段時間叫做‘逢魔時刻’。他們篤信這是一個被詛咒了的時間,所有的邪魅和幽魂都會在這時候出現在天空中。而單獨行走在路上的,會被迷惑而失去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