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客氣。”身後,葉深的聲音比初春的風更料峭。
陶鹿鼻腔一酸,“再見。”她沒有回頭。
她快步走過大門,等踏上通往白樓的臺階時,眼裡那點潮意已經退去。
陶鹿眨眨眼睛,恢復了冷漠。
大廳裡的工作人員認出陶鹿,笑著迎接,“陶鹿!您怎麼自己來了?我馬上給董主教練打電話——她正帶著孩子們在冰場訓練呢!孩子們聽說您下午要來,個個都很激動,盼著跟您見一面……”
陶鹿道:“不用通知,我自己過去冰場就好。”
工作人員不放心,一路把她送過去。
冰場上,新一批的國家隊隊員圍在觀眾席上,正在學習場上的表演。
場上的女孩一身紫色考斯藤,正結束一個乾淨的兩週跳,落地亮相,瓊鼻妙目,竟然是齊珊珊。
齊珊珊結束了表演,擦著汗水往場外滑去,正準備給師弟師妹們講解,卻見人群呼啦啦往門口湧去。齊珊珊心頭一黯——不是說陶鹿下午才來的麼?怎麼剛過中午就來了。
一瞬間,剛剛還被隊員們圍著喊師姐的齊珊珊變得無人問津。
她咬緊了嘴唇,冷眼看著被人群簇擁著的陶鹿。
今年的亞冬會,她發揮失誤,以第四名的成績,無緣獎牌。而陶鹿卻摘得金牌,出盡風頭。永遠是這樣,有陶鹿的地方,再沒有人能看得到她齊珊珊。
齊珊珊眼中流露出恨意來,她披上運動服外套,一言不發地離開了冰場——無人過問。
陶鹿跟師弟師妹們見完,又跟董主教練聊了一會兒,就開始了她每日的訓練。花樣滑冰,一天都不能懈怠。直到晚上九點,andy打來電話,說是他已經落地北京,正在來接她的路上,預計半小時後到冬管中心。
陶鹿這才換下運動衣,衝了個澡,換回來時的黑色小禮裙,仰望著滿天繁星,慢慢走出了冬管中心。
筆直的白楊樹之間,寬闊的柏油馬路上,黑色的越野車靜靜臥在大門旁,像靜夜裡溫柔的野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