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聲道,“你嚇我一跳,怎麼還沒走。”
“我……”費軒嘿嘿笑了兩聲,看著安笙脖子上被散落的頭髮遮蓋了一半的菟絲花圖案,抑制著想要伸手去碰一碰的衝動,慢慢道,“我也不知道。”
“你這不就找我了,”費軒說,“幸好我沒走。”
“我沒找你,”安笙急著辯解,“我,我屋子裡沒廁所……”
安笙捏緊了紙巾,“我出來上廁所的。”
費軒眼睛上那點亮度,頓時又沒了,安笙繞過他,朝著樓層公用衛生間的方向走,費軒嘆口氣,還是遠遠的跟在安笙的身後。
最後就是,安笙被費軒護送著尿了個尿,攥著紙巾出來,又攥著紙巾回去,開啟門臨進屋的時候,費軒在她身後輕聲道。
“晚安,我明早在船下等你。”
安笙剋制著沒回頭,她其實想讓費軒回去趕緊洗洗,手好好上藥,但是她又覺得,這話說了,真的是廢話,顯得不合適,引人誤會,費軒想象力實在太豐富了,安笙連最基本的感謝都不敢說的太殷切。
她不想讓無奈的退讓,變得像是玩弄人心,所以最後什麼也沒說,關門進屋。
費軒也沒意外安笙的態度,安笙關門進屋之後,他才嘆口氣,轉身走了。
費軒走到樓梯口,忍不住自言自語的小聲嘟囔,“死丫頭心真狼,連句晚安都不肯說。”
安笙貼著門聽著外面,聽到費軒離開的聲音,才噓一口氣,洗漱睡覺。
第二天早上,船回到岸邊,員工區吃完早飯,安笙頂著領班意味不明的視線,接過昨天講好的一半錢。
“只有一半。”領班開口。
安笙點了點頭,理所當然,後面她沒幹活。
“不過我估計你也不差那點錢,”領班對著安笙笑,安笙面無表情的回視。
其他的服務員,都在小聲的議論,領了錢各自散了,做最後的衛生工作,等著客人都下船,他們才能下去。
“哎,”有一個服務員過來和安笙擠眼睛,“昨天那個青少聽說半夜被打了,今早上是包著臉走的,你……沒事兒吧。”
安笙搖了搖頭,服務員又嘆氣,“他出了名的愛打人,昨天你被他拉著摸牌,我還以為他看上你了,替你捏了一把汗。”
安笙這才仔細看了服務員一眼,發現似乎是她昨晚上工作時,一直伺候在賭桌旁邊的。
對上她的眼睛,見她確實是好意,安笙不吝嗇的揚起一個笑,搖頭道,“沒事,我也怕他,躲著來著。”
“那就好,等會下船,你怎麼走啊,我叫了個出租,可以拼車。”服務員又說。
安笙笑容淡了點,輕輕搖頭,“不用了,有朋友接我。”
“好吧,我再去問問別人。”
安笙點頭,服務員跑去問別人。
安笙正打算朝樓上貴賓區走,去問桐四拿自己的東西。
有個大媽推著保潔車過來,遞給她一個小包包,安笙接過一看,是自己的,檢查了一下,東西都在,還多了一張紙條。
——回見,想擺脫費軒的時候,隨時找我啊!
字型龍飛鳳舞狗爬豬蹬,隔著紙條安笙都想象出桐四寫的時候,是怎麼挑眉甩劉海,一副欠揍的樣子。
要不是他,自己也不至於再惹上費軒,安笙把紙團揉了,扔在垃圾桶,有點咬牙切齒。
等客人們都收拾好下了船的時候,已經快要中午了,安笙是最後一批下的,她沒帶東西,就一個小包包,幫著一起住的其中一個後廚刷碗大媽,拎著兩大兜子剩菜,慢慢的朝船下挪動。
下船的時候安笙眼睛四處亂飄,看到路邊上停著的有些眼熟的黑車,安笙無奈的撇嘴,這點兒了還沒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