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機看後視鏡的時候剛好瞥到他。
把人嚇一跳:「小夥子你是alpha吧,大男子漢怎麼哭成這樣啊?」
話音落下,他突然又記起來乘客的目的地是醫院,頓時意識到自已說錯了話,趕緊心虛找補。
「嗐,別慌別急,咱醫院是國內最好的醫院,閻王爺聽了名聲都得給幾分薄面,沒有他們治不好的病,倒是你別先哭壞了自已啊,叫親人見了傷心。」
「沒什麼過不去的坎,小夥子,你這麼年輕可不能第一個垮掉啊。」
「我前些年也是經歷過一遭,當時半隻腳都邁進鬼門關了,還被醫生救回來了呢,現在身體倍棒,爬山游泳都不是問題!」
「我看你這個氣質長相,一看就是福澤深厚的人,家裡人一定會平平安安的。」
沈矜年借了一張紙巾,擦掉臉上的淚水。
司機的好心安慰如三九天的一捧火苗,雖然杯水車薪,但也融化了他心裡一塊小小的冰碴。
此時此刻,就算縹緲的安慰也似乎具象成了一把稻草,能讓飄蕩在冰湖面上無依無靠的沈矜年心安半分。
他將臉上擦乾淨:「不好意思,嚇到您了。」
「我這麼大歲數了,還有什麼能嚇到我的。」司機故意樂呵呵地帶動氛圍,「你自已別嚇自已就好,也不要給自已感召不好的能量,多想想正向積極的東西。」
沈矜年吸了口氣,悶沉著聲音「嗯」了一聲。
他現在滿腦子裡都是沈淮禮。
除了擔心和害怕,他想不到任何資訊。
司機見他垂著頭沒有動靜,自已也默默地閉了嘴巴,不敢過多打擾。
兩個人一路上再也沒有交談。
三十分鐘以後,沈矜年趕到了醫院門口。
司機對著他比了個攥拳的手勢:「加油,小夥子。」
沈矜年:「謝謝。」
話音落下他快步跑進醫院裡,此刻也顧不上什麼規定不規定,文明不文明,直接擠進電梯裡蹭了最後一個位置。
在一陣罵罵咧咧中滿含歉意地雙手合十,向人賠罪。
電梯人太多,至少花了十五分鐘他才趕到。
沈矜年氣喘吁吁追到手術室門口的時候,父母已經坐在椅子上等候了,兩個人弓著背一言不發,自然也沒發現他的到來。
沈矜年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已的錯覺。
他看著父母好像更蒼老了三分,彷彿在瞬息之間進入了杖朝之年。
沈矜年蹲在地上,仰著頭看向父母喘著粗氣問:「怎麼樣了?醫生說什麼了?」
母親聽到他的聲音,猛地抬頭。
結果由於長時間低頭一陣頭暈目眩,身形恍惚,下意識地「啊—」地小聲叫出聲。
「小心媽!」
沈矜年眼疾手快地扶住她肩膀,不然定然會直接頭部栽到地板上。
母親鄭苗沙啞著嗓子發出怪異的聲音,用手指對著兒子比劃了半天,但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她頓感無力,整個人萎靡地抱住小兒子,嗚嗚地低聲啜泣。
沈矜年摟著母親的肩膀,擰著眉心問沈叢安:「我媽的嗓子醫生沒給治療嗎?」
沈叢安搖搖頭:「醫生說嗓子沒有損傷,是心病,需要做心理治療才行。」
沈矜年閉上眼睛,撥出一口長氣。
「沒事沒事,慢慢來,等哥穩定了我想辦法約醫生做疏導。」他強裝鎮定,「先談我哥吧…醫生剛才說了什麼嗎?」
「醫生說突發了心衰腎衰,心臟可以穩定,但是腎…要換。」
雖然暫時可以用藥物支撐著腎臟的執行,但是也要近期湊齊手術費換腎才行。
沈矜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