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陽府大興縣,復州軍前線大營。
春雨讓大地變得一片泥濘,空氣都變得潮溼起來。
淅淅瀝瀝的小雨一直下了五天,這讓正在朝著大興縣城進攻的復州軍在泥濘中艱難作戰,一個個弄得宛如泥人一般。
李振北的大腿上纏著布條,隱隱作痛。
他拄著一根木頭作為柺杖站在帳篷門口。
入眼所及是剛從戰場上撤回兵營的軍士。
這些軍士渾身泥濘鮮血,他們三五成群,互相攙扶,死氣沉沉。
他們對左騎軍展開大規模反擊的時候,軍中將士因為拿了一筆豐厚的銀子,士氣高漲。
可現在戰事不利,持續的作戰讓他們好不容易鼓起來計程車氣,又一點點地消磨掉了。
“大將軍有令,各自回營歇息!”
“不得無故四處亂走!”
“一個時辰後開飯!”
“......”
有傳令兵在營地內騎馬小跑著,將命令傳達下去。
傳令兵的戰馬踩在了泥水裡,泥水飛濺。
“他孃的,泥漿濺了老子一身!”
幾名剛從戰場上下來的復州軍軍士當即停下腳步,對著那傳令兵破口大罵了起來。
“你眼瞎啊!”
“你罵誰呢?!”
傳令兵勒住了馬匹,轉頭瞪著那幾名軍士,語氣不善。
“老子罵你呢,怎麼了!”
“他孃的,找死!”
傳令兵調轉馬頭,衝向了那幾名罵他的軍士。
“刷!”
馬鞭抽出,一名復州軍軍士的身上重重地捱打了一下。
“他孃的,囂張什麼!”
“弟兄們,揍他!”
眼看著自己人被抽了馬鞭,周圍的十多名復州軍當即圍了上去,將傳令兵從馬背上拽了下來。
“你們幹什麼!”
傳令兵有些慌。
“嘭!”
碩大的拳頭直接落在了傳令兵的臉上,傳令兵的面頰朝著一側凹進去,牙齒帶著鮮血飛了出去。
“他孃的,你又不是當官兒的,還敢在老子跟前囂張,老子弄死你!”
十多名復州軍軍士將傳令兵給摁倒在泥水裡,直接罵罵咧咧地拳打腳踢起來。
“幹什麼,住手!”
一名校尉見狀,當即策馬衝了過來。
“都給老子住手!”
校尉擺擺手,當即親衛上前,將動手的十多名復州軍給拽開了。
那傳令兵躺在泥水,鼻青臉腫的,已經爬不起來了。
“還愣著幹什麼,趕緊送去找醫官看看!”
校尉皺了皺眉頭,讓親衛將傳令兵攙扶了起來,急忙地朝著遠處送走了。
“你們這打仗不行,脾氣倒是挺大!”
“自家人打什麼打!”
“讓人看笑話啊?”
“我看你們吃飽了撐的沒事幹!”
校尉看著那十多名動手的復州軍軍士,劈頭蓋臉的就是一頓臭罵。
那十多名動手的復州軍軍士站在原地,沒有吭聲。
“回頭自己每人自己去領二十軍棍!”
校尉瞪著眼珠子罵道:“誰要是膽敢再沒事找事,老子剁他腦袋!”
“趕緊滾!”
在校尉不耐煩的罵聲中,這十多名動手打了人的復州軍軍士滿臉不爽的離開了。
李振北望著這一幕,無奈地搖了搖頭。
他現在受傷了,這幾日的攻城戰他都沒有參與。
可是他待在營地內,發現這軍中的戾氣越來越大,僅僅他看到的鬥毆一天就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