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霸王聽得津津有味,不時看眼兒子,他的眼神多是停留在楊柳身上,看到他這個模樣她也就放心了,夫妻相愛,再平淡的日子都能過得有滋有味。
“明天你們在縣裡轉轉,祭拜用的東西由你倆買,後天我們往西霞灣去。”她提起茶壺沏三杯茶,“喝了茶就先回去,兩個老人天天盼著你們回來,晚上等武館關門了我再回去。”
茶還燙,程石捧著茶盞輕輕吹了口氣,“我給大舅寫的信他可給你看了?”
“他來問我了。”姜霸王朝楊柳投過去一眼,直言說:“僱地痞流氓去吳家飯莊搗亂子是我的主意,你大舅二舅都不知情,你給他寫信是問錯人了。”
程石臉上不掩驚訝,“我收了他給的二十畝田地。”
“收了便收了,那是他該給你媳婦的補償,你回去了把這二十畝田地記在你媳婦名下。”她看楊柳張大了嘴,一臉的不可置信,笑問:“怎麼?莫非是不想要?”
楊柳搖頭,心裡激盪得險些說不出話,“是您待我太好了。”
“是你先大度才有我的好,去年的事說到底你是受阿石牽連,那時你倆已經成婚,就是有滿肚子的委屈你也無處訴苦。沒兩天阿石又去了州府,一走就是一個月,隔了那麼久,就是有氣也沒處吵,就是再吵你還是要原諒他,心裡不是不難受。”姜霸王這時說話溫和,宛如慈母,身上不見絲毫鋒芒,“這事任誰說,阿石都不算有錯,偏偏這個無錯折磨人,讓你有委屈也沒理由怪他。但起因是因為他,你是受他牽連,若不是有一紙婚約,事後我們全家都要去給你賠禮道歉。吳德發由阿石親手送進大牢,為的就是要他的命,那是他作為丈夫該為你討的公道。至於吳家飯莊的事,是我作為他娘,作為你家婆,該給你出的氣。”
楊柳聽完眼圈已經紅了,她的委屈和憋屈有人知道,還暗地裡用自己的方式為她出氣,她心裡壓的那絲怨終於找到了出口。
姜霸王偏下身子彎頭瞅她,見她臉上沒淌下眼淚鬆了口氣,她最害怕女人在她面前哭哭啼啼了,也不讓這小兩口喝茶了,直接起身趕人,“吳家的事你倆就別管了,就當不知道,後續也有我安排。”然後朝兒子使眼色,趕緊把你媳婦帶走。
程石沉默地拉起楊柳開門出去。
一進一出兩人情緒變化太大,院中的人看到了心生驚奇,這姜霸王當起了惡婆婆?關起門訓鄉下來的兒媳了?
走出武館,程石牽起馬韁繩問:“是坐車還是走路?”
“走路吧。”
拐過牆角,他趁機抬起她的下巴匆忙看一眼,“想走路那就笑一個,你這模樣旁人見了還以為是你婆婆罵你了。”
楊柳甩開他的糙手,瞪了他一眼,眼裡又有了神采。
“又要說你何德何能有這個好婆婆了?”他逗她笑,“這姜霸王,但凡談起她,我就遭嫌棄,沒媳婦的時候是她嫌棄,有媳婦了是媳婦嫌棄。”
“你自找的。”楊柳吁了口氣,捂著胸口一臉的滿足,“上輩子積德,這輩子遇到個這麼好的婆婆。”
“醒醒,別胡言亂語,你是嫁了我才遇到的她,要是積德也是積在我面前。”他非要糾正她。
楊柳這次聽他這麼說沒再生氣,揹著手繞過他走在前面,輕快地說:“這輩子娶我,應該是你賣身還債來了。”
什麼亂七八糟的,眼見到了家門口,程石不再跟她胡扯。
奔波了一天,身上落了一層的灰,兩人洗漱後換身乾淨的衣裳才去隔壁陪外祖父外祖母。姜家三個表妹聽到訊息也急匆匆跑過去,進門就問他們送來的那幅畫是不是畫的實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