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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被將了一軍。
程石看到她身側一高一矮的兩團黑影,不緊不慢道:“不算,救了我的命,別說堰裡的魚了,就是堰給你都成。”
楊柳莞爾,“我們是去下套子逮兔子的。”
“姐。”楊小弟看到門內有火光,推了她一下,“天晚了,我們回去吧。”
“好。”楊柳沒再特意打招呼,兄妹三個踏著狗叫聲往東走。
人走遠了程石也關上門,對聽到動靜出來的老僕說:“楊柳跟她兩個兄弟去山裡下套子逮兔子回來,沒旁人,回屋睡吧。”
老僕仰頭看天,這會兒月亮都隱進雲層了,“莫不是生了一副虎膽?”
又問:“你怎麼還沒睡?腿上的肉還沒長好,你別走來走去又把血痂繃開了。”
哪睡得著,躺在床上翻來覆去都睡不著,想的是私下定終身的姑娘,欣喜之餘又懷有忐忑。
“坤叔,你跟嬸子年輕時是怎麼在一起的?”程石坐在院子裡的石凳子上,接了蠟燭放石桌上。
老僕沒坐,揹著手說:“爹孃操心張羅的,我在外幹著頭別褲腰帶上的活兒,怕我死得早,讓我趁早給家裡留個後。”誰能想到他還活著,老妻和兒子倒是早死了。
他走到石桌邊拿了蠟燭,嘆口氣說:“我只覺得啊,要找個有意思的人一起過半輩子,沒見她的時候惦記著,見著了心裡就歡喜。年少時都有一副花花腸子,想著拈花惹草,養著家花惦記著野花,到老了兩朵花都敗了,回頭想起來沒意思的很。”
“你拈花惹草了?”
老僕捶了這小子一下,拿了蠟燭往屋裡走。
程石在院子沒坐多久就被蚊蟲叮得逃回了屋,在床上翻騰到後半夜,聽著雨落了下來,泥腥味順著窗戶飄進來。雨聲繁雜,他反倒心靜了,起身把桌上的信滴蠟封口,再留了早上別喊他吃飯的字條,終於心無負擔地睡下了。
這場雨一直下到
臨出門前,程石再次囑咐他娘:“過去了別亂說話,她爹孃還不知道我倆的事。”
“呵,是我我得悔青腸子,救了匹中山狼回來。”婦人冷瞥,邁過門口的鴨糞,撇嘴低問:“你私底下沒輕薄人家姑娘吧?”
程石不說話,從鼻腔裡哼出一聲不屑,瞧不起誰呢?他是人又不是畜牲。
“沒有最好,婚事沒定下來前你膽敢放肆,老孃非給你剝層皮。”婦人厲聲警告他。
路上有人好奇地打量,程石衝他們笑笑,主動搭話:“今兒清閒了,地裡的活兒忙完了?”
“忙裡偷閒,地裡的活兒一年到頭都忙不完。”擔著挑子的漢子要往後山去,“腿上的傷好全了?”
“差不多了,行走沒大問題。”程石給他娘介紹這是誰誰,家在哪兒住,又說:“我娘來看我,我帶她去村東頭楊阿叔家坐坐。”
“阿石回村裡倒是給你們添了不少麻煩,還勞你們操心他。”婦人說著客氣話,熟練的跟擇菜洗衣的婦人說笑,遇到有小孩就拆了糖果點心送出去。
一路到村東,兩人的嘴皮子都說幹了。事前讓坤叔來吱過聲,楊家的五口人都在家裡等著,聽到說話聲就迎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