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燻雞燻鴨燻魚,燻了一個來月,皮都快燻熟了,味道好,還能放好幾個月不壞。”
“嬸子早上可吃飯了?我們燉了湯,你可以嚐嚐,這罐是燻雞,這罐是燻鴨,這罐是燻魚。”楊柳繞過桌子走出來,接過春嬸手裡的勺子攪湯,看見有人循著味兒過來,她大聲說可以免費嘗,“不止燉湯,就燒鍋水放上篦子上鍋蒸,蒸熟了味道也不差,不論是遠行還是圖省事不想做飯,燒鍋水的功夫就有肉吃。”
“能嘗肉嗎?好吃我真買。”婦人被誘惑了,她男人經常進山找山民收購藥材和山貨,十天裡有五天就在荒天野地裡啃幹餅子。
楊柳不吝嗇,先後用勺子舀了雞肉鴨肉給她,“燻鴨六十文一斤,燻雞公母不同價錢不同,公的五十文一斤,母的五十五文一斤,買不買沒關係。”之前說八十文一斤是開玩笑的,雞就是普通的雞,刨除買價、人工、木柴、燻房,公雞賣五十文一斤,其中至少能有二十文的獲利。關鍵的是燻雞燻鴨市面上也不是沒有,漫天要價只會趕客。
“這麼貴!我轉頭再走一截路,五十文能買一隻雞了。”看客高聲議論,他指著魚問:“這又是什麼價?我去攤子上買條活魚十文就能買條兩斤多的。”
“十五文一斤。”程石接話,他走到楊柳身邊說:“我們在這裡開鋪也有四五個月了,賣的東西價錢不便宜,經常來趕集的人都有耳聞,但賣的東西也都是好東西,不強買強賣,不買可以,今天可以來嚐個味兒,我也不要錢,你們不至於來說風涼話。”
“給我拿兩隻燻鴨四隻燻雞,雞是公母各兩隻,鴨子公母價錢一樣?”最先嚐的婦人開口,她在千客食鋪買不少次魚蛋,維護道:“酒樓食館賣的燻雞燻鴨價錢更貴,味道還沒有千客食鋪的好,不懂的不要張口就來,你買不起自然有人識貨掏銀子。”
這話也就客人敢說,程石心裡聽得舒坦,他拿了算盤來,讓春嬸打秤,一邊撥算盤珠子一邊說:“對,公鴨母鴨個頭相差不多,所以價錢一樣。兩隻燻鴨六斤八兩,兩隻公雞七斤六兩,兩隻母雞六斤,一共一兩又一百一十八文,你是今天的第一單,去掉零頭,給一兩又一百文好了。”
“黑魚還買不買?”楊柳提醒,她舀了塊兒魚肉遞給她,“燻魚的味道也不差。”
“不,看這價錢也知道不是你們自己養的魚,我買黑魚。”婦人笑,接過燻雞燻鴨放籃子裡,“你們養的也有雞鴨,做不做燻肉?”
“有,再有大半個月才能燻好。”程石挑了條黑魚用草網兜住掛在秤勾上,實話實說:“我家養的雞鴨要比現在賣的味道好。”
“到時候我買來嚐嚐。”
送走第一位客,圍觀的看客或多或少嚐個味兒就走了,只有陸續來的熟客才會毫不心疼地掏銀子買燻雞燻鴨,一買買好幾只。至於燻魚,她們的舌頭都養刁了,一聽價錢就知道是攤子上普通的魚熏製的,熱情不高,但也獵奇捎帶一兩條。
熬過最開始那會兒,楊柳就把勺子交給春嬸,她坐回桌子後面負責賣魚賣蛋。
日頭高升,街上也到了人最多的時候,千客食鋪外面圍了兩三層人,多是來佔便宜嚐鮮的,但其中有一小半來問價,嘴上手上不閒著,鋪子裡的四個人也忙得團團轉。
“生意這麼好?我看看賣的什麼?”楊大姐從人群裡擠進來,“怎麼還熬了湯帶來?”
“大姐你來的正好,你去給小柳幫忙。”程石見她如見救星,問價的太多,他忙著稱重打算盤走不開,鋪子裡的魚和蛋只有楊柳一個人支應。
“姐,你來數雞蛋鴨蛋,我來逮魚稱魚。”楊柳接過秤桿,讓坤叔出去盯著,別有人趁亂偷東西。
一直到日上三竿,街上的人少了,鋪子才清閒下來,燻雞燻鴨都賣完了,燻魚還剩了小半筐,活魚還剩七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