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房俊只得答應一聲,心裡鬱悶,這侯君集心胸狹隘,實在是討人厭。
如此安排,傻子都看得出來就是不想讓自己撈到軍功。
可再是鬱悶,也是沒轍,人家侯君集是主帥,說一不二,誰敢反駁?
侯君集打壓房俊一番,心情舒爽不少,環視賬內諸將一眼,沉聲說道:“高昌王麴文泰夥同西突厥洗劫了焉耆王國的三座城,並把城中居民盡數擄掠回國。陛下屢次頒旨斥責,其皆不以為然,實是無視陛下之天威!主辱臣死,吾等身為臣子,自當粉身以報皇恩!此次西征,非但有勝無敗,更要速戰速決,以雷霆萬鈞之勢覆滅高昌國的同時,亦要震懾群蠻,讓西域那些蕞爾小國見識到大唐赫赫軍威,再不敢生出異心!所以,本帥在這裡重申一遍,軍法無情,令行禁止,陛下的宏圖霸業高於一切,諸君共勉吧!”
“諾!”
眾將一齊起身,轟然應諾。
侯君集亦站起身,肅然道:“契苾將軍立即啟程,趕回瓜州集結部隊。餘者將麾下各軍安置妥當,明日一早,四更造飯,五更開拔,若有耽擱,軍法從事!”
“諾!”
房俊回到神機營駐地,進了軍帳,不由得呲牙咧嘴。
陰雨連綿,軍帳內潮氣甚重,身上黏答答的難受非常。無論前世今生,早已養尊處優的房俊實在是有點不習慣這等艱苦的條件,再想想明日開拔之後幾千裡的路途,立即就把房俊愁的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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燒點熱水在軍帳內洗個澡?
想法不錯,可若是被侯君集知道了,那傢伙說不得必然賞自己一頓軍棍。
得咧,忍吧……
長孫衝也早已到了,正在軍帳內握著毛筆統計裝備賬冊,見到房俊走進賬內卻不停的扭著身子,抓抓這兒撓撓那兒,一副難受非常的樣子,不由得奇道:“提督不舒服?”
心下卻是暗暗著急,你這小子可別害怕幸苦裝病告假,否則我的一番佈置豈非白費……
房俊搖搖頭:“就是渾身發癢……”見長孫衝一副安然自若的樣子,心裡不爽,憑什麼都是紈絝子弟,你就不難受?
對這小白臉實在沒有好感,隨意說了一聲:“渾身黏答答的難受,某回帳睡覺去了,軍中事物,長孫駙馬自行處斷就好。”說著,一邊撓著後背一邊晃悠悠的走了。
他這一走,長孫衝一直端著的神情也垮了下來,扔掉毛筆,長長吐出口氣,不忿道:“你去睡覺,所有事情都丟給我?”可再是不忿,可是沒轍,房俊是神機營提督,最高長官,他是軍中長史,這等瑣碎事務本來就是他分內之事。
不過想想事先坐到的安排,煩悶的心情頓時好轉。
用不了多久,你個混蛋哭都來不及……
房俊出了軍帳,細雨仍未停歇,整個軍營都籠罩在濛濛細雨之中,吵雜一片,混亂不堪,看著就讓人心塞。
難道歷史都是騙人的?說什麼大唐府兵縱橫無敵軍紀森嚴,可現在怎麼看都沒有吹噓的那種鐵血雄師的風采,倒是儼然一群烏合之眾……
搖了搖頭,看了看天色,已然臨近黃昏,因是陰雨天氣,天色愈發昏暗,便走回自己的營帳,讓親兵伺候著脫去甲冑,倒在行軍床上矇頭大睡。
唐軍之中,本沒有這種摺疊的行軍床,皆是一張氈子鋪在地上,一營兵卒席地而眠。房俊哪裡受得了那個罪?早早的命家中鐵匠打造了這行軍床,只是造價太過昂貴,想要在神機營中成為制式裝備,非是一時半會兒可以達到。
這一覺直接睡到第二日凌晨,軍營中人嚷馬嘶,才將房俊驚醒。
打了個哈欠,將親兵叫進來,侍候自己穿好甲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