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兼任翰林學士的謝旻站了起來,笑呵呵的打了個圓場,開口道:“崔相,陳相說的不錯,在中書省,誰有意見誰便自己站出來說話,自己且不敢說,如何能苛求他人?”
他又看向陳靖,微笑道:“平安公也有一些不對,這首魁的位置是陛下定的,豈是我等臣子說讓就讓的?”
他年紀最大,資歷最老,當初宰相王儋告老,應該是他謝旻接任首魁,只不過他以年紀太大,精力不濟推辭,首相的位置才落到了陳靖頭上。
因此,他站出來和稀泥,這兩個宰相還真沒有什麼話好說。
於是乎,事情就這麼不了了之了。
而中書蓋印的那道聖旨,也很快走完了所有程式,被宮裡的兩個小太監,送到了沉毅的家裡。
這會兒,正是午後。
沉老爺剛跟自己的兩個下屬,還有家裡人一起吃完了飯,還在後院說一些細節問題的時候,甚至就送到了沉家家門口,沉毅一家人只能一起出去,擺香桉迎接聖旨。
聖旨的內容,沉毅早已經提前知道了。
無非是委任他為隨軍欽差,督辦沿海都司一切軍務。
不過收到了這道聖旨之後,沉夫人陸若溪明顯有些不高興了,她只是看了沉毅一眼,就默默的抱著大兒子沉淵,回後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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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老爺有些尷尬的看了一眼凌肅跟薛威兩個人,咳嗽了一聲之後,開口說道:“好了,你們該幹什麼幹什麼去吧,兵部,火藥司都跑一跑,過兩天你們先回松江府,等咱們守衛的河段確定下來,我就去松江府尋你們。”
兩個人都用充滿八卦的眼神看著沉毅,然後恭恭敬敬的抱拳告辭,離開了沉家。
沉老爺也是揹著手,一路來到了自家的臥房,找到了正在帶孩子寫大字的陸若溪。
他搬了把椅子,坐在了母子倆身邊,笑著說道:“誰惹我們家小雀兒生氣啦?”
陸若溪撇過頭去,眼睛裡有明顯的淚花。
“這才剛回來大半年,怎麼又要出去?什麼隨軍出征,那是你這讀書人該做的事情麼?”
沉夫人抹了抹眼淚,心裡頗有些委屈:“整個建康城,也沒有聽說那一家兩榜進士,天天出去跟軍隊廝混的。”
沉毅輕輕嘆了口氣,看了看正在寫大字的兒子,開口道:“夫人,這些事情為夫不去做,將來淵兒他們那一代人,就不得不去做,甚至處境要比現在更加兇險,更加不堪。”
“撇開朝廷社稷不提,單單是為了咱們這個小家,我也要去做一些事情的。”
“朝廷裡那麼多人呢…”
陸若溪擦了擦眼淚,輕咬嘴唇。
“那麼多人…”
沉毅笑著說道:“不是哪個都沒有你家夫君有本事?不然,陛下怎麼讓我去做這件事?”
見陸若溪情緒還是不高,沉老爺微笑道:“對了夫人,前段時間宮裡跟我說,今年會賞咱們家一處大宅子,至少要比現在的這座宅子,大上個六七倍。”
沉老爺拍了拍夫人的後背,輕聲道:“到時候,為夫在前院後院,都種滿夫人習慣的桃花,一到春天,咱們家裡就到處都是桃花了。”
陸若溪輕哼了一聲,沒有理沉毅。
沉老爺默默嘆了口氣,陪在她身邊,沒有說話。
陸若溪生了會氣,臉上就又流出淚水,她伸手摸著自己已經不怎麼平坦的小腹,泣道:“你走了,我就要一個人把他生下來了。”
沉毅去年年底回來的,夫妻倆在一起膩歪了大半年,終於在三個月前中招,現在沉夫人已經懷了二胎了。
沉毅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腹,輕聲道。
“夫人放心,這孩子出生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