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團座,訊號彈,小鬼子發訊號彈了。”
龐虎指著升起的訊號彈給端午看,因為鬼子發射了這東西明擺著在這附近還有敵人。
端午看著訊號彈也面色凝重,呢喃道:“怎麼這麼蠢呢?”
龐虎道:“小鬼子不蠢,雖然被咱們伏擊後傷亡慘重,但是他們卻在如此短暫的時間重整旗鼓,並且發射了訊號彈,這是要準備反擊了。”
端午罵道:“我是說你蠢,你剛剛還跟我說失去了小鬼子的目標無法繼續炮擊,現在目標不出現了嗎?你還不拿炮轟他孃的?”
“我,我,.......”
龐虎張了張嘴什麼話都沒有說出來,因為團座說的對。
他連忙去命令開炮,三門迫擊炮炮彈一半還沒有打光,因為剛剛鬼子失去了蹤跡,鬼子跑遠了,他們就沒有目標,胡亂的射擊也只能浪費炮彈而已。
但是此時鬼子卻發射了訊號彈暴露了自己,完全就是在自己找死。
迫擊炮,擲彈筒,此時十一發炮彈齊射。
竹下俊正命令倖存的鬼子兵準備殺回去。
因為他們此時人少了,如果分散開來的話,即便端午有炮對他們的傷害也會大打折扣。更何況倘若炮都能打的那麼準,還用槍做什麼?
所以竹下俊覺得自己還有機會,只要拖住端午等待河源中隊馳援,那麼端午等人在三道梁的山上就只能被他們圍住。
只是他殊不知,自己發射了訊號彈卻恰恰暴露了自己。哧哧的破空之音傳來,竹下俊聽了,整個頭皮都發麻。
他原本是一個非常聰明的人,但是與端午幾次交手都以失敗告終後,現在越來越懷疑自己是智障了。
短暫的腦回路被堵住,但是求生的本能還是令他第一個向東跑去,並且飛撲趴在了地上。
此時竹下俊連下令的時間都沒有,因為能夠聽到炮彈的破空之音只能說明炮彈已經近了。
而在這個時候除了一些戰術性的動作能救自己以外,剩下的就全憑運氣。
記得曾經一個老兵說過,敵人的炮彈不會落在同一個彈坑內。
但這只是一個機率問題,因為在試射成功後,敵人的炮口是不會再移動的,炮彈會按照這個方向一直不斷的轟出。
所以如果在天氣、溼度,風速等外在因素相同的條件下,炮彈的裝藥量一樣,並且火炮未曾移動的情況下,炮彈十九八九會落在一個坑裡。
但這個機率非常小,因為火炮在開炮後,強大的後坐力一定會讓火炮移動,哪怕是一毫米,第二發炮彈也不容易落在一個彈坑裡。
所以在炮彈襲來的瞬間,能做的就只有做好戰術動作,然後趴在地上賭運氣。
賭贏了,你就能從戰火中倖存下來,而賭輸了,那麼等待你的也只能將是粉身碎骨。
竹下俊窩在地上,便聽聞身後的西南方向一聲猛烈的爆炸傳來。
那枚炮彈相距他至少有三十多米,但是爆炸後的熱浪卻瞬間席捲到了他的面前。
熾熱,但不止是空氣,還有粘稠的血液粘在了他的臉上。
有鬼子被炸了,炮彈只是瞬間便撕裂了他的身體,然後將大量的鮮血迸濺到了四處。
緊接著是受傷鬼子的慘叫,一個鬼子被炸斷了腿,在地上翻滾慘叫。
但是在隨後,他的叫聲便被一聲接著一聲的爆炸所取代。
竹下俊死死的抱住自己的腦袋,如同一隻鴕鳥一樣的窩在地上。
他在內心祈禱,下一枚炮彈不會落在他的身上。然後在爆炸聲音短暫停止的瞬間,便再度飛快的起身向更遠處跑去。
身體已經在十米之外了,他才大聲的示警:“快跑,那個瘋子絕對不會就這樣結束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