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也急劇消瘦下去。再這樣下去,只怕大都督他......
周輝和陳平兩個人對望一眼,隨後周輝上前兩步,小心翼翼的開口勸崔季陵:“大都督,這件事都是孫映萱的錯。當年都是她處心積慮的編了那些謊話騙夫人的。夫人被作為貢女送上京肯定也都是她在背後指使孫興平做的。這些事您都被矇在鼓裡,現在也不用太自責......”
一語未了,卻被孫姑姑給無情的打斷了:“現在這些過錯都要推到那個女人的頭上去,難道你們大都督就一點過錯都沒有了?那個女人腹中懷了孩子,可是清婉當時親耳聽到大夫說的。那個女人還跪在清婉面前哭著說她和你兩情相悅,難道這會是假的?”
“夠了。”這次是周輝出聲打斷了他的話,“這些事夫人也都是被孫映萱給騙了,其實我們大都督跟孫映萱半點關係都沒有。”
見孫姑姑還要說話,周輝又繼續說道:“難道提前找一個大夫,給他銀子,叫他在我們夫人面前說這種話,再她自己跪在我們夫人面前故意的說那一番話是很難的事?她這樣工於心計,城府極深的人,這樣的事我想她是能做得出來的。”
但孫姑姑顯然不相信:“哪個女人會說這樣的話來抹黑自己的名聲?她瘋了?”
周輝沒說話。
在他眼裡,孫映萱做的那些事跟瘋了也沒什麼區別。無非是看中了大都督,想要做他的妾室,竟然會想出這樣的主意來逼迫姜清婉答應。
若是當時姜清婉答應了,是不是過後等她成功的做了大都督的妾室,就會找個什麼由頭,說自己的孩子掉了?到時若對證起來,旁人只會說姜清婉胡說八道。崔老太太肯定也會指責姜清婉。
而且,是不是因為當時姜清婉死守著沒有答應這件事,孫映萱才想出了這個調包計來?
若果真如此,那孫映萱可真是壞到了骨子裡,一點良心都沒有。
崔季陵這時雙手扶著椅子扶手慢慢的站了起來。不過連日飲食少進,情緒又一直處在極度悲痛自責憤怒上,所以站起來的時候身子都搖晃了下,險些重新又坐回了椅中。
忙扶著桌子站穩。
陳平在旁看見,趕忙伸手過來扶他,一臉擔心的問道:“大都督,您有沒有事?”
崔季陵對他擺了擺手。
自從知道婉婉已死,他便覺眼中再無色彩,目光所及之處都是灰濛濛的一片。心中也如干涸的沙漠,滿是黃沙粗糲。
生不如死。但他現在還不能死。
當年讓婉婉受了這些罪的人,總不能讓他們好過。
包括他自己。
他面對孫姑姑鄭重行禮:“婉婉在浣衣局三年,多謝您時常照料開導她,我在此謝過。為報答您的這番恩情,我會好好的奉養您,讓您往後衣食無憂。”
先前陳平曾經對他提起過,孫姑姑當年倉促逃出宮,回到家鄉之後,生活窘迫。膝下又無一兒半女,甚是孤苦潦倒。
孫姑姑聽見這些話一愣。待要說什麼,就見崔季陵已經轉身離開。
崔季陵去見孫映萱。
當夜將孫家姐弟擄掠回來,便關押在靖寧侯府處一間偏僻的屋內。
之所以還留著孫家姐弟的性命,當時也是想要孫映萱說出她知道當年的實情來,好讓他尋到一絲線索找到婉婉。
那個時候他心中還存了一絲僥倖,想著能找到婉婉,期盼有和她再重逢的一日。但是現在他的這個期盼終究還是落空了。
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還在那裡。
真是千刀萬剮都難以消他心頭之恨。
屋外有侍衛在看守。看到崔季陵過來,立刻恭敬的對他行禮。
陳平叫他們開門,自己率先走進去,然後才請崔季陵進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