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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浪般厚重又熱烈的聲音在偌大的教室裡迴盪。
他說:“快點起來我的太陽!月亮嫉妒你的美,都快氣得面色慘白了。既然她這樣妒忌你,你幹嘛還要讓著她?”
他說:“那就是我的夢中情人,沒錯那是我的愛!嘿,你知不知道我在愛你?”
原劇本中這段臺詞裡的朱麗葉是以第三人稱的方式提到的,秦修差不多都改為了更直接有力的第二人稱。但除此之外還有什麼,微妙地吸引著大家的眼球,沈徹飛快地思考著,在看到秦修又一次向前邁步時,終於明白——從優美的讚歎到孩子氣的撒嬌,從詩意的獨白到熾熱的告白,從筆挺的步伐到迫切的腳步……他正一點點從高雅自持的貴族青年中走出來。秦修發掘出了一種在此段表演中前所未見的戲劇衝突——愛情讓羅密歐從貴族青年變成單純孩童。
這樣的演繹,源於文字之外演員自身的體會,簡直有點超出期待了!
沈徹眼睛裡映著一路走到第一排課桌前的秦修,他雙手按著桌沿,抬頭仰望,那望眼欲穿的神情就連神祗也要動容,橫亙在他們之間的鴻溝好像一瞬間被填平了。沈徹失神一般看著這個煥然一新的秦修,他那樣大膽,那樣熱情,彷彿下一秒就會縱身躍上那一排排課桌,不管不顧地朝他衝上來。那是一個帶著矛盾搖滾氣質的貴族青年,一個桀驁不羈的羅密歐,一個讓人瘋狂的戀人。
女孩弱弱地嘆息了一聲,那嘆息聲在顫抖,就和沈徹此刻的呼吸。他再也坐不下去了,豁地站起來,不顧任海詫異的眼光,擠過同排另兩個詫異的同學,沿著教室內側的過道匆匆忙忙走下去,拉開大門,幾乎是落荒而逃。
教室大門在身後掩上時帶起一絲冷風,秦修獨自面對著陡然空落下來的視野中心,渾身激起的熱情像被吹熄的蠟燭。搭戲的大一學妹張嘴說著什麼,聽上去就像動物的囁嚅般毫無意義。
朱麗葉的臺詞說完,教室裡靜了兩秒,三秒,五秒……學生們等待的目光不約而同變成詫異,連劉美麗也按捺不住抬頭看向一動不動站在前排的秦修。
“……對不起。我不記得臺詞了。”有些突然的一聲道歉,讓整座教室裡的學生們瞬間出了戲。
那個黯然頷首的姿態激起教室裡又一陣竊竊私語,害最強新人陰溝裡翻船,莎翁絕對罪不可赦!
下午五點半,逸夫樓裡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沈徹借了五樓的形體教室練舞,雖然早有找時間練一練的打算,但今天完全是心血來潮,好像必須一直不停地流汗整個人才能保持正常。
說是練舞,但是腦子裡幾乎沒有計劃,他是舞蹈白痴,眼下腳又受了傷,根本不知道要從哪裡練起。
耳塞裡傳來強勁的音樂,形體課的程序拉得比較快,多出來的時間老師便應大部分學生的要求教了時下最流行的曳步舞,沈徹總也找不到竅門,就從網上下了一首曳步舞的舞曲。對這種電子舞曲他其實並不熱衷,但是這會兒聽著重重的節奏,光怪陸離的炫彩音效轟著耳膜,第一次覺得爽得酣暢淋漓。只是鏡子裡那位仁兄的步伐完全對不起“曳步”二字,半點也不飄逸,活像在抽風。
答應了秦修要去參加試鏡,至少他有認真對待努力準備。腳尖傳來難忍的劇痛時,沈徹這樣想。
勁爆的舞曲被來電鈴聲突兀地打斷。電話是賀蘭霸打來的:“你小子在幹嘛呢?”
“哦,我在練舞,週末要去參加試鏡。”沈徹用手背擦了一把額頭的汗,因為是臨時決定要練的,連毛巾礦泉水都沒準備。
“你腳上還有傷呢,練個p啊!”賀蘭霸劈頭罵過來,“不就一個v嗎,至於這樣拼命,你又不是賣不出去,要是以後留下後遺症你這輩子就只能演輪椅受了!”
“那老師你以後寫劇本時多加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