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然知道你是誰。”
燈光被秦修的影子裁斷了一下,呆怔的沈徹感到胸口一重,秦修無知無覺地倒在他胸前,趴在他身上就這麼睡過去了。
……你睡得著嗎?真的睡得著?沒有聽見我胸口那麼大聲的心跳嗎?
——我當然知道你是誰。
你根本不知道我是誰,滿臉泥汙的捲毛青年絕望地閉上眼,聽著自己擂鼓般響徹夜空的心跳。連我都快不知道我是誰了……
這天晚上任海同學似乎睡得特別好,沈徹一臉羨慕地看著身旁好友熟睡的背影,自從他搬來以後任海同學難得睡這麼香,因為出租房只有一間臥室一間書房,沒有多餘的床鋪,所以沈徹這幾天都是和任海睡一起的,任同學不止一次抱怨他睡相不好。
已經在床上挺屍了三個鐘頭,捲毛青年實在按捺不住翻身坐起來,回頭看著張大嘴無知無覺睡大覺的任海。能考進庚影的學生相貌都不會差,任海雖然和秦修不是一種型別,但長得也是堪稱俊朗的。沈徹皺著眉頭朝對方湊攏去……
陽臺門“譁——”一聲拉開,沈徹一股腦跨出陽臺,將門在背後狠狠拉上,靠著玻璃門不停大口吸著氣。
還是做不到,任兄的嘴光看著就好惡心!他實在下不了口,驚悚之下用枕頭砸在了任兄無辜的睡臉上。
可是為什麼他就不一樣?腦子又不由自主回放起兩個人嘴唇接觸的瞬間,好像整個人從高空墜下,失重的快感還沒褪去,人就摔到了滿滿的天鵝絨上。
趴在扶欄上眺望著夜色下的城市,這座看過無數次,熟悉得都可以背下來的城市,好像一夜之間變得不一樣了。即使是心理作用下的變化,也有變好變壞,變美變醜的差別,而最讓他絕望的,無疑於不管怎麼看,它明顯是變得更美了。
想到這個時候秦修還在床上美美地睡大覺,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口口聲聲說我是變態,我好像從來都沒碰過你吧!這是你第二次對我耍流氓了都!憑什麼你耍完流氓還可以心安理得地睡覺,我卻要被你搞瘋了?!
兩隻手臂無力地掛在陽臺外:“可惡……憑什麼這麼對我……”
“憑你喜歡她啊。”
沈徹一個激靈挺直背,陽臺下方悠悠地飄上來一絲煙,頂著滄桑地中海頭的大叔抬頭朝他意味深長地一笑。
“這就是愛情啊,騷年……”
沈徹怔怔地看著樓下陽臺邊復又轉過頭去抽菸的寂寞如雪的身影,感覺最後一根稻草也被人扒了去,整個人汩汩地就這麼沉沒了。
汪駿的事很快就東窗事發,劉副院長沒有將事情捅大,但直接給汪駿發了一隻便當盒,算是對他多年投身庚影的交代。有人將汪駿捧著便當盒走出校門的照片po到了論壇上,雖然不知道汪駿被便當所為何事,但混跡庚影多年的老人們自然能猜個八九不離十。
海魂重機剎在逸夫樓下,秦修扯下安全帽,看到臺階上毛毛躁躁差點絆一跤的捲毛青年:“沈徹!”
捲毛青年像是沒聽見,一溜煙鑽進樓道。
秦修跨下車,將揹包甩在肩後,三兩步邁上臺階走進樓道,順著樓道井一抬頭就看見那一撮捲毛,又喊了一聲:“沈徹!”
目標人物依舊沒有停下腳步,秦修皺起眉頭,一抬腿直接一步邁上四級臺階,肩膀一側擠開前面的男生。被擠開的男生差點沒站穩,罵了一聲:“我操!腿長了不起啊!”
這一聲國罵後分明看見樓上的沈徹朝下面望過來,秦修趁機抬頭喊:“沈——”
話音未落,對方已徑直掉頭,健步如飛地上了樓。
長腿大魔王按著扶欄站定在樓梯上,剛剛那個姿態,分明是聽見他也看見他了,為什麼還要跑開?
上午課間,秦修越想越不是味,拿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