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等皇室秘聞,尋常勳貴子弟和世家子弟是絕不可能知悉的,也只有姚松這種大族嫡子,才可能知道一鱗半爪的內情。
姚松越發賣起官司,不緊不慢給自己倒了第二盞酒,方道:“自然,我也是道聽途說的,你們聽聽即可,不必當真。我聽說,其實在登聞鼓事件發生的三日前的夜裡,明睿長公主就被一位鳳閣執事以鳳閣有緊急公務為名請進了宮中,自那夜入宮之後,長公主一直沒有回府,一直到三日後衛晏身死,宮中才傳出長公主哀絕病逝的訊息。”
“之後,禮部為明睿長公主舉行了隆重的喪儀,卻無一人親眼見過長公主的屍體,連長公主生母,當今太后以死相逼,都未能將那已然被釘死的厚重棺木開啟。於是就有傳言稱,長公主其實不是病死,而是被毒死的,因怕露出端倪,禮部才受命封死了長公主的棺木,不許任何人窺探長公主遺體。甚至還有更離奇的,說長公主早在衛晏死前,就已經不在了。”
紈絝們頭一回聽到這樣的說法,不由目瞪口呆,倒吸一口寒氣。
有人又問:“明睿長公主可是先帝親封的監國長公主,聽聞長公主死後,當今聖上哀痛欲絕,在長公主靈前整整哭了三日,形銷骨立,不成人形,到底誰有這麼大膽子,竟然敢謀害長公主?”
“誰知道呢,陳年舊事了,就算真有什麼陰謀,誰還會去深究。”
“如今陸允安與衛晏皆是板上釘釘的罪臣,此事,就更不會有人提起了。”
“我也是當個稀罕事與諸位說說,來,咱們繼續喝酒。”
恰好老闆送了幾名伶倌進來,氣氛便也重歸熱鬧,姚
() 松問老闆:“隔壁廂好生熱鬧,誰做東請席呢?”
老闆笑道:“不是誰做東請席,是禮部尚書文尚要告老還鄉了,禮部一眾官員一塊設了席,為這老尚書辭行呢。”
“原來是這老傢伙。”
姚松道:“你們可別小瞧這老頭子,這位文尚書,文氏家主,可是當年東宮兩位太傅之一,天盛元年最早入閣的閣臣,連聖上都得讓其三分薄面,這些年擔任禮部尚書,掌著科舉大事,招攬了不少門生子弟,順順當當從尚書位上退下,這回致仕,可是風光無限。”
“文尚?”
次日,督查院,政事堂值房,顧凌洲看了眼楊清遞來的拜帖,沉吟須臾,道:“他不是要致仕回鄉了麼。”
一旁,衛瑾瑜整理文書的動作輕輕一頓。
楊清說是。
道:“聽聞這位文尚書,有意舉薦其子禮部侍郎文懷良接替其尚書位,這兩日已經接連去過衛府與韓府拜會,今日來見師父,想來也是為了此事。”
顧凌洲不知想到什麼,皺了下眉。
最終道:“請進來吧。”
等顧凌洲起身去窗邊站著,衛瑾瑜放下文書,問楊清:“閣老為何看起來愁眉不展?”
楊清冷哼道:“你是不知道,這位文尚書,雖然與師父同列七卿,但仗著年紀大,曾比師父早入閣,當過幾年閣臣,素來喜歡拿喬拿架子,甚討人厭。”
“等待會兒見了,你就明白了。”
不多時,司吏便來稟,文尚書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