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看對方顯然沒有相讓的意思,裴昭元一陣遺憾,來國子監讀書的學生,除了他這種被趕鴨子上架的,不都很努力很上進嗎,怎麼還有和他一樣要搶最後一排的呀。
而且,裴昭元沒忍住打量衛瑾瑜第二眼。
沒有僕從,沒有書童,穿著如此素淡,還只帶著一個小書箱。這真的是有資格拿到免試名額的世家大族子弟麼?
他怎麼不知道,世家大族裡還有這等低調的子弟。
裴昭元下意識去看衛瑾瑜的名牌,但名牌已經被對方收起來了,他正要相問,身邊僕從忽道:“公子快看,那位寧州解元蘇文卿過來了,公子不是一直想與之結交麼?”
裴昭元果然急忙調轉了視線去看。蘇文卿以第一名成績入學,座次自然排在第一排左一位置,他人緣極好,在學子間聲望也高,周圍無論寒門子弟還是世家子弟,都紛紛起身和他打招呼。
衛瑾瑜也在僕從的話中,突然想起“裴昭元”這個名字為何熟悉了。
上一世記憶裡,蘇文卿因為才貌俱佳,有很多仰慕者和追隨者,裴氏這位行七的嫡子裴昭元便是其中之一。
後來謝琅攻破上京,蘇文卿為軍師,這位裴氏公子還跪在蘇文卿面前,祈求他看在昔日舊情面上,放過裴氏一族。蘇文卿鐵面無私,不僅沒有答應,還當場斬了裴昭元祭旗,大震軍心。
因而,在蘇文卿眾多愛慕者與追隨者當中,這位裴七公子是位實打實的炮灰。
炮灰裴昭元收回視線,嘟囔道:“瞧著長得也就那樣啊,有那麼誇張麼,被他們吹得天上有地上無的。”
僕從道:“奴才瞧著確實挺好看啊。”說著不知想到什麼,往某個方向偷偷瞥一眼,補了句:“但好像,確實沒那麼誇張哈?”
二百餘名學生很快全部坐定。
最末兩排位置雖不好,落座弟子,排場佈置卻比前頭大部分世家子弟還要煊赫,因能拿到免試名額的,讀書成績不一定最好,但一定是家族受寵的嫡子嫡孫。甚至還有部分同族子弟主動過來,說願意和嫡公子調換座位的。
“罷了罷了,那顧凌洲規矩最多,萬一惹怒了他,還不夠受的,就這樣吧。”
監正讓掌教清點人數,確定一個不少,全
部到齊,方道:“今日午後,三位閣老會親至國子學巡察訓誡,你們有一個時辰休息時間,未時之前,務必全部回到坐席上。閣老們的脾氣,你們是知道的,尤其是顧閣老,若是撞到槍口上,便是聖上求情也沒有。”
學生們恭謹應是。
衛瑾瑜中午沒打算回去,把重要物品鎖到書案下的抽屜裡,就帶著一小包點心,往藏書閣方向走了。
裴昭元立刻急得要起身追,被僕從攔住。
“公子要作甚?”
“與他結識啊。”
僕從善意提醒:“公子沒發現,方才好多人都偷偷往這邊看,但沒一個人敢上前招惹他麼。”
裴昭元不耐煩:“有屁快放。”
僕從:“那公子再瞧瞧,這最後兩排拿了免試名額的,哪個您不認識?”
裴昭元出身裴氏大族,自□□遊廣闊,同齡的,就算是不熟的世家子弟,也基本上在各種宴會上有過一面之緣。他記人準,舉凡見過的,都會有個模糊印象。
裴昭元道:“除了跟我搶座位的那個,都認識啊。”
僕從:“那您再想想,還有哪家有免試名額的弟子,您沒見著?”
“你囉不囉嗦……”裴昭元硬是被他給整煩躁了,眼瞧著那道素色身影就要消失在走廊拐角,抬步要去追,忽然想到什麼,悚然停住腳步。
“你說——他是衛氏的人?”和他一樣免試入學的人,可不就沒瞧見衛氏子弟麼?